话,我就提前回来。” 没过几天,俞华月化疗结束,和方教授以及他介绍的eric教授进行线上会诊后,俞清昀又拿了新的一大批药回来。在方教授介绍的渠道买药,靶向药便宜了很多,俞华月连连感慨说,遇到这么好的医生,大概还真是俞清昀父亲在天之灵的保佑。 闻言,方教授也只是笑着摆摆手,隐晦不言。 直到最后一次线上问诊,俞清昀倏地透过视频,看见方教授办公桌上摆的无人机模型,又想到那天池彻脱口而出的“方教授”。 她睫毛颤了颤,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又一次化疗后,俞华月头发愈加稀疏斑白,人瘦成了皮包骨,腹水也涨得很大,很多时候行走都只能依靠轮椅,全依赖她强撑起的那点子精气神儿,能叫人看起来不会太过可怖。 悲伤的情绪早已在一轮又一轮的问诊中磨平,眼泪也早已在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中耗尽,俞清昀现在更多的,只是觉得心里堵塞得慌,那股气怎么叹也叹不完。 一月中,俞清昀带俞华月回家修养。 快过年了,魏明泽依旧没回来,也没任何消息,只是俞清昀会经常见到俞华月背着她偷偷打电话,每次余光瞥到她过来,就慌忙挂断。后来实在藏不住,便用蹩脚的演技骗她说魏明泽和他那些哥们儿出去旅游了。 俞清昀当时勾了下唇,嗯声,说她知道了。 池彻说得很对,俞清昀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傻。俞华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也就配合她,装作不知道。一是怕调动俞华月情绪,二是她也不想深究了。 俞清昀只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魏明泽这次跑了就别再回来了,而不是像三年前那次一般……跑就跑罢,却又带一屁股烂账回来。 1月18日是俞清昀的生日,刚好是农历的四九天。俞华月总开玩笑说她是在万物凋落,冻死猪狗的日子出生的,所以生来便注定了要跟她过苦日子。 这天一大早,俞清昀被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初雪,今年的初雪来得尤其晚。 俞清昀很怕冷,连裹上两件厚棉袄,才出了房间,看见俞华月倚靠在厨房灶台边下面。听见声音,她转头:“清昀,醒啦?今天你生日呢,也不多睡一会儿。” 俞清昀揉揉眼睛走过去:“嗯,睡不着了,你在做什么?” “在给我们清昀做长寿面啊。”俞华月皱黑的脸上挤出笑意,“妈妈不争气,我们清昀是要长寿的。” 去年这个时候,俞华月也是站在这个地方给她下长寿面。那时候她虽然也患病,但至少不必像现在这般倚靠着才能站直。 俞清昀喉咙一梗:“妈……” 她从身后抱住俞华月,泪水却即刻涌出了眼眶。 惊觉以往总把减肥挂在嘴边的俞华月,现在腰肢都只是盈盈一握了。 “羞死人了,”俞华月用皱巴巴的手摩挲着她手背,咗咗两声,“咱们清昀20岁了还会撒娇啊,诶?你哭啦?哭什么啊……” 俞清昀慌忙揉着眼睛,扯了根布口袋,换了鞋子往楼下跑:“我那个,我出去买点儿东西。” 一夜之间,梨花开满树。 老小区里都是老年人居多,有很多带着孙子出来玩雪的老年人,稚嫩童趣声此起彼伏。 俞清昀不买东西,只是下来缓和情绪。她把布口袋折好装进包里,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外走,雪地靴踩在雪上悄无声息,她视线里的脚尖模糊了又模糊,泪水把胸前的围巾都浸湿得深了个色号。 倏地,一阵很是熟悉的嗡嗡声渐近。 俞清昀听到旁边正堆雪人的一对小孩发出惊叫声:“哇!你们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