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揣摩他的神情:“……真的吗?” “真的。”池彻颔首,皱眉啧声道,“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信呢。废话少说,想听吗?” 索性没事,俞清昀依旧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你先说说看。” 池彻轻笑一声:“传说很久之前,东梁山山主家有一位娇小姐,生得玉容仙姿,不慕权贵,不贪钱财,无数求娶之人踏破门槛也未能如愿。原因竟是其爱上了山顶的一颗参天大树,众人闻之皆说其癫疯,久而久之山主家便门可罗雀。” “直到有人刚好寅时中,也就是凌晨四点攀顶,看到那颗参天大树幻化成了一个英俊男子,与娇小姐亲密相拥,但时间一过四点整时,男子便又变回了树。也就是说,娇小姐与她的恋人,每天仅能拥有一瞬间的相见时间。因此,东梁山又称为四时山,而山顶那颗最雄伟的参天大树,经过若干年的演变,竟生长成了一个奇怪的数字4的形状,因为它全部的心力都在期盼着凌晨四点的来临。” 听完后,俞清昀缓缓点头,有些被这个故事震撼和伤感道:“啊,这样啊,那人们后来有理解这个娇小姐吗?” “不知道。”池彻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 俞清昀抿了抿唇,认真探讨:“是传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吗?还是——” “不是。”池彻侧头睨她,勾着唇淡淡道,“是我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怎么?想听?你要想听的话,我可以继续编下去。” 俞清昀:“…………” 俞清昀刹那间一阵无语涌上心头,她甩开池彻的手,停住了脚步,忿忿地道:“你怎么又骗——” 正说着,山间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不算大,但冷冽刺骨,池彻收起无人机,两人一块儿小跑了两步,就近躲进几米外的亭子里。 被耽搁了一会儿,俞清昀情绪已经褪了下去,再说起时已没了刚才的愤懑。 她坐在木凳上,拍了拍外套上落上的水滴,语气闷闷道:“你别再骗我了,我还很认真地听来着。” 亭子外雨滴逐渐大了起来,顺着砖瓦往下落,形成一道水帘,把两人包裹其中,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天色依旧是黝黑的,亭子外的长阶梯往下一路蜿蜒到视线尽头,像一条匍匐前进的水蛇,明知有毒,却依旧叫人沉溺其中。 好半饷,池彻低低沉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在耳边。 他把无人机手柄放到中间的石桌上,坐到俞清昀身边:“我就是想跟你说,凡是不要那么认真,有些你刚开始以为真的不得了的事儿,其实到最后会发现它是最假的,而且等你意识到它假再回过头去回忆时,才更会惊觉,他妈的,一只劣质塑料壳就把老子给骗过去了。” 比如古代阿拉伯数字并不普及。 比如……他也曾相信,他们都是真心善待于他的。 俞清昀有点懵,一时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万事万物皆有它的定数。”池彻浓密睫毛低垂,拉过她手指把玩,“很多你现在觉得痛苦得可能这辈子也过不去的事情,会在未来某一天,突然就想通了,毫无缘由的,也毫无征兆的,完全能接受了。” 俞清昀缓慢眨了眨眼,又愣了好几秒,才渐渐意识到,池彻原来是在说俞华月的事。这段时间俞华月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常常在半夜惊醒,然后盯着窗外的夜色,叹一整晚的气。 她以为,她隐藏得挺好的。 但池彻多聪明啊,她有什么能瞒过他。 俞清昀咬着下唇没说话,池彻又呼出口气,道:“跟你说件事儿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