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俞清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女生小脸清瘦,透着虚弱的白,纤细透明的脖颈像是一折就断。 手背盖在眼睛上,有湿润的水珠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身体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仔细听能听到极低的呜咽声。 “……” 额,这是? 黄前前向来粗线条,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是哭了吗?”她讪讪站起身,抠了抠脑袋,声音放得小心了些,“那个……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就随便一说……” 俞清昀手背仍盖在眼睛上,鼻尖泛红,小脸不知不觉已湿了个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很缓很慢地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嗫嚅道:“疼……太疼了……好疼啊……” 那道画面反复在她迟钝的脑子里回放。 保镖高举棍棒,狠狠敲在池彻脑侧,“砰”的一声实打实的闷响。 男生高挑身影猛地晃动了下,浓稠血液从发缝滑过他左眼,把他左眼下方小痣都染成了猩红色。 那一瞬间。 她仿佛与他感官共通。 似乎也有一双手。 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脏,长长的指甲深陷,死死掐住她的命脉,叫她呼吸都顷刻间停滞。 真的。 好疼好疼啊。 黄前前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疼?那么大一道伤口呢,那个,要不我让护士给你上止疼泵?” 回答她的却只剩女生持续的低低呜咽声了。 半小时后,护士来给俞清昀上了止疼泵,情绪消耗过大,再加上药物影响,她抽噎着又睡了过去。 黄前前悄声退出病房,刚好遇上去外面抽完烟回来的杨彦。 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都是一脸疲惫,靠在墙边唉声叹气。 须臾,黄前前问:“梁集他们几个呢?” “小伤,敷完药回去补觉了。”杨彦答道,“晚点儿还得去趟派出所。” “哦。”黄前前打了个哈欠,朝池彻病房扬了扬下颌,“阿彻这儿还没完呢?” “嗯。”杨彦说,“阿彻从俞妹妹病房里一回来,警察就进去做笔录了。听说这回是把那流窜全国的组织直接一网打尽了,事儿还挺大的。” 那组织就跟个寄生虫似的,渗透于全国各个行业内,稍微闻到点儿不对劲儿的风向就立马溜号。这回是因为这健身房的领导中间出了个想戴罪立功的内鬼,把资料全收集交给了警方,他们才没能跑掉。 比如俞清昀兼职这个健身房,今年改版就是加入了这组织提议的黑白两面营业模式,他们打算是先在处于长北市不太发达的几个区的健身房分店试营业,之后再慢慢发展到市中心的门店去。 明面上是健身房,实际是作为牵线的中介枢纽。表面上是健身教练与学员,实际上是鸭子和富太太、女支女和女票客。称呼是健身房经理,其实就是个老/鸨。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邓琦根本不上心健身房日常管理,健身房生意依然能如此红火;为何她对于手下员工如此放纵和不要求,涨工资涨起来也豪气得眼都不眨一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们这些人都是深谙这个道理的。 当然,倒也不是健身房里全部人都在跟着邓琦做这个生意。 这对于俞清昀这些没有此类需求的“一般人”来说,这依然只是个拿来锻炼身体和兼职的普通健身房罢了。 “啊?那阿彻不会进去吧?”听完后,黄前前满脸惊恐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