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除夕,白茶和黑鹰多待到初一,四个人一起包饺子,肉馅各塞个硬币,充当元宝应个景,还多包了些让白茶带回去,方便下着吃。 接近傍晚,他们离开了胡同,黑鹰载着她回家去,路上风雪逐势变大,狂风中骑行雪哗哗地向他们蜂拥而来,街上也没有暂能歇脚的地方,只能先耐着冷颼的身子继续骑着。白茶实在冷得不行了,黑鹰要她坨缩进自己的大衣里,也只有这样白茶窜着他的后背,多了一层皮袍的覆盖,像只挨了冻的的小猴由后抱着大猴寻着温讨,两人相互温着彼此才暖了些。 风雪中总是难熬的,雪势仍旧不留情面地喷飞,碍于路途街面接续结冰,他们没有再去往较远的白茶家,而是直接到了必经的天堂酒吧,也好在春节期间酒吧没有营业,两人先暂避于此处,躲过这场大风雪。 刚进店内,白茶紧赶着把暖气片打开,不一会儿整屋渐至暖烘,黑鹰帮着热酒,等酒煮开,闷上几分,一壶暖酒二人对饮,酒顺下肚各自囊中便开了个小暖炉,身子也就不冷了,这才把厚重的大衣给卸了下来。两个人坐到了一块儿,背靠着背,聊着小时候过新年的日子,从没像他们这时一般狼狈,除此之馀,心头还喜滋滋的,或者就是和对的人伴着才多了这分感受。 残雪似乎没想着消停,等得久了,酒也喝多了,白茶突然起身,整个人看上去摇头晃脑的。 「呵你醉了」黑鹰带了醉腔指着她道。 白茶停顿听后,摇头又摇手,笑道:「没有!我我可是很清醒的!一点也不醉」 「我!白茶!那是?那是祖国倾城的——酒国女英雄呢!」她跑到酒吧的舞台上,拽下麦克风拍怕胸脯说道,可拽的那下有些吃力还险些跌倒。 黑鹰看觉着逗趣无比,放声大笑:「哈啊,你这还酒国女英雄,地都站不稳,你这连那些腻子都不如!」 白茶不管他鼓起腮子,「甭瞎说!就算我酒喝多了唱的歌也是好听的!」道完,便开始唱起了歌和往昔工作的时候一样唱着,黑鹰本是闹着,听了这声,就安静的听着看着,舞台上的她。 歌毕,台下座席传来孤寂的掌声,她优雅地朝台下的四周各鞠了躬,谢谢台下的捧场人。在下个点播曲的旋律中,白茶招手向他来,示意他来到台前,他本来不愿,白茶却走下了台,拉着他上到舞台。他们双手拉着转后跳又唱,酒醺窜上他们的脑门,一双人儿飘荡在尘间,步伐跟着眼前的晦影流浪,以为照着对方的声息就不会迷路,却还是落了一拍。 白茶的一隻手被他拽着,弧线由她的头顶穿过,转了一圈,身子揽在他怀中,她能依稀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腰际徘徊,僵直着身随他与旋律摆动,贴服的掌心理所应当地炙热,又是灼的她冷暖不分,靠在他肩上,嘴离他的耳没几釐米。白茶觉得自己昏了,张口便说起糊话:「你说吧,咱们这样啥时是个头?你不说,我也不提,咱俩是不是没那个缘份?」藉这糊话压个正经事儿,她没看着也能觉察他征了一下。 「这好好的,咱们没说也不是走到一块儿,净说些什么没缘分,难道这还不是了?」他说的像是没懂她。 「不是,你不懂你总说的是上半生,要是上半生过完了呢?」白茶挣开他的怀里,双眼窘迫望着他,等着他说话。 这次他们不再是相视而笑,他的眼儿也没有移开。 「我还不老,我们的上半生还长着呢。」他回,白茶还等着。 「那下半生呢?」没忍住,她问了。 「下半生,我一样陪你过。」她盼到这话,将唇覆上这话,也实在地触碰了他的魂,黑鹰的魂。 这魂使劲地将她裹覆缠绕,她愿没入其中,头也不回。沉寂在这世太久,这点温存于她跟前没在挣扎而是倾忱,当晚酒气浓厚迂回,字字句句却是清晰井然。至于下半生,也应如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