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魔族选拔战将的重要日子,作为魔界左使的太簇也必定会伴随斩苍一起出席。 要阻止真的太簇出现并不难,通过这几日的侦察,樱招已经摸清楚了太簇平日的起居住行。他的洞天设在城郊,洞天外虽设了布防的精兵,但能入内的却只有他一个,也不知道里头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魔族诸魔生性自由,崇尚绝对的武力,因此他虽然担任着魔界左使这么一个文官职位,但他不会每日都去魔宫点卯,反而会经常去校场与其余魔族战将切磋武艺。 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出招时却下着最狠的手。 他的确很强,那么高的个子,身手却十分敏捷,再加上对魔气的掌控异常纯熟,所以他对自己的出手很自信。 但他致命的弱点也在这里,明明很多时候有更为适合的进攻选择,可他却由于痴迷于看清猎物被击溃的表情而选择近身战。 樱招十分确信,他早就察觉出了她的存在,他只是在等待着她主动出现而已。 战将选拔前一晚,太簇与其他魔族官员包下了一间酒楼,饮酒作乐了大半宿。 樱招亦隐匿行迹,坐在屋顶上守了他大半宿。 魔族多好享乐,多纵贪嗔,民风极为开放,都城比之中土城镇来说亦要繁华不少。魔域由于常年天色不好,到了夜里,四处点上了灯,反而比白日更为亮堂。街巷当中的火光在阵法的作用下像是会呼吸,鼓涨着吐出照明的烈焰,映照在穿街过巷的魔族身上,的确是热闹非凡。 许是由于太簇对人防备心极重,下首的魔族献上去的美女,他一个也没要,一晚上只端着酒盏,从头喝到尾。 散场时,他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被搀扶着登上步辇,前方的四头妖兽便撒开腿直往前奔。 也不知道那妖兽究竟是什么品种,跑起来速度飞快。樱招降低了灵压一路跟着步辇追,不过须臾,便跟到了他的洞天门口。 四周静悄悄的,原本守在门口的精兵们都已经被撤走,看来太簇已经沉不住气了,要在今晚解决掉她。 正好,樱招也不想拖到明日。 肆无忌惮地将灵压释放出来,周遭忽然狂风大作,播土扬尘间,樱招拔剑便直朝着安静伫立在空地上的步辇逼近,身形快若鬼魅。 拉着步辇的妖兽被突如其来的灵压震慑住,受了惊一般嘶吼着抬起前腿欲腾飞而起,缰绳绷直的瞬间,步辇眼见着要失衡。一道电光从步辇内迸射而出,顷刻间便绕车数匝,顶盖被一股大力掀开,直冲上天。 樱招一剑劈开顶盖,迎上一道刀光。 短兵相接时二者身上的威压如浪潮般铺开,横扫四周。藏匿在巨树中的鸟雀顺着卷落的树叶惊飞而起,却被庞大的威压摄住,怎么扑腾翅膀都飞不出去,只得随着狂风一起在二人周遭盘旋。 第一招并未分出胜负。 樱招抬眼对上太簇的眼睛,对方却微微一笑,开口道:“跟了我这么久,终于肯现身了?” “看来你等我很久了。”樱招从容地答了一句,转眼间又与他过了几招。 缠斗在一处的二人一时间难分高下,只是高手过招时动静的确太大,眼看就要惊动驻守的魔族。樱招抽剑回身,突然变招。 手中长剑被她扔向空中,太簇微微皱眉,只见她趁着剑柄脱手的瞬间飞快地结了一道印,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往后退,便看见她握住长剑欺身刺过来。 天地昏黑,太簇伸手格挡的力气突然像是被卸掉了一半,锋利的剑光从他颈间划过,一阵刺痛袭来,他紧缩着瞳孔看向脚下,却看见一个闪着光的法阵正铺在自己的脚下。 是她方才结的印! “别动,”樱招将剑架上他的脖颈,他那里已经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独属于魔族的冰蓝色血液自他颈间渗出,流向剑刃,“你已经被我削掉了大半的力量,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道法阵与魔宫底下的法阵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樱招此前只在参柳身上学到了一点皮毛,法阵的功效顶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范围也很有限,离她五尺以内才能发挥功效。 幸好太簇喜欢近身战,也幸好他早已屏退了驻守的魔族战将,选择独自面对她,不然也不会被她得手。 挣脱了缰绳的妖兽早已不知奔向何处,狂风止歇之际,太簇终于收敛了笑容,一脸平静地将她上下扫了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樱招向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一声“你姑奶奶我乃——”脱口而出。 想起自己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不好太过招摇,以免招致报复,她硬生生止住话头,转而轻喝道:“手下败将,你管我是谁?” 闻言太簇却轻笑一声,垂眸用视线将她笼住,“你既然跟踪了我这么久,想必对我的行事作风很熟悉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