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终于起身推开房门,想到沙发上坐坐。 客厅里漆黑又安静,阳台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微风卷动白色的纱帘,让她想起电视剧里看到过的,藏区高原上飘荡的经幡。 父母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不知他们是否已经熟睡。 方宁向客厅的那一头望去,那是哥哥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也没传来任何响动,只是门缝里流出一点暗黄的光。但这光无意扰人,起初是潮湿的一滩晕开去,却又迅速干涸在银蓝色的夜里,要很仔细才能瞧见。 方继亭也没睡吗?他平时作息都很规律的。 方宁有些疑惑,轻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他的门口,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要不要敲门。 正踌躇时,她听到一点衣料摩擦的响动。 声音愈发近了。 方继亭隔着一道门低声和她讲话,她倚在门的另一侧,声波沿着骨头缝传导过来,让她的全身都一阵酥痒。 他问:“要进来吗?“ “嗯。“ 方继亭拧动门把手,罅隙缓缓张开,吐出更浓稠的光流,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声引诱。 方宁呆呆地走进去,阖上了门。 方继亭神情淡然,似是对她的突然造访并不意外,甚至在她没敲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一直在等她。 “你在等我吗?“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否认。 “我四年前好像还好,但我前几天听秦瑛说,她的……“方继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的一个……小朋友高考出分前一直睡不着,凌晨叁点给她打过电话呢。“ 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就看出了妹妹的焦虑,但又不好主动去找她谈话,所以就一直等下去了。 如果她想谈,会自己过来。 原来方继亭真的在等她。 疯狂涌来的喜悦和欣快感让方宁的脑子胀胀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就连哥哥又提到秦瑛也没能顾得上。 方宁坐在床沿,拍拍身旁的位置看他,眼睛湿漉且明亮,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狗狗。 方继亭挨着她坐下:“想和我说说吗?“ 方宁把自己的手塞在他的手里,心慢慢踏实下来。 “就是一想到明天出分数,就特别紧张,还有些怕……“ “有想过为什么紧张吗?“ 方宁试图剖析自己:“其实我一开始好像没什么感觉,可是周围的人都好像觉得这是件很重要的事,今晚我们班群里忽然开始估分,我就……可能是一种情绪感染。” 方继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来你自己也明白了。这种焦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