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都被剪掉,或焚烧残毁。年份越早的,数量越多。 姜宛看着那些他被残忍对待的痕迹,层层迭迭堆到天花板,垒成一座巴别塔。 “你说我干净”,他站在唯一有光的百叶窗前,把灯按下。照亮所有残酷画面。 “我就给你看看——”他笑,明亮纯净,站在漆黑的屋子中央。 ”我的污点。” 05 傍晚,三里屯咖啡厅。姜宛神游天外,把起泡酒里的薄荷叶拿出来嚼。 宋燕拄拐坐在一侧,看得皱眉。 “你怎么回事,许煦那厮昨天怎么你了?他敢非礼你我……” “不是。”姜宛轻笑,把杯子举起来,看里面的冰块漂浮。 “我是在想,众生皆苦。我以前太天真了,觉得只有我自己最苦大仇深。” “你别可怜他啊,我看许煦精着呢,指不定又使苦肉计,骗你上钩之后又甩了你,吃一堑长一智啊,姐姐。” “我没可怜他。”姜宛搅动冰块,看着它化开。“我只是觉得,当时我要是能再爱他一点就好了。可惜那时候,我也水深火热,看不见他的求助信号。” 冰块化了,她想起许煦在暗室里闪烁的眼睛。他说,他从小父母离婚,被判给父亲。他爸是个变态,从小训练他结识达官贵人,拿他当晋升砝码。后来他妈回来了,接走他,送出国,过正常人的日子,但从小被毒液浇灌的树,就算扶正了,根也是有毒的。 “我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谈不了正常恋爱”,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看谁都是恶的。” “但你不一样,宛宛。” 他握着她手腕不放,蹲下身,小心翼翼,把脸贴在她手背上。 “那时候,你主动伸手,把我叫醒了。”他妖异眼睛闪着温顺的光,小动物一般蛊惑人心。 “我差点就杀人了,你把我拦住,带我走了。” “他们都盼我走那条路,把我培养成那个邪样。我没走,回头做了个烂好人,是因为你,宛宛。”他笑,笑得很嘲讽。 “现在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了吧。” 06 “醒醒醒醒,宛宝。咱晚上还有通告,收拾一下开工了。” 宋燕把她从回忆里唤醒,两人兵荒马乱上车。拄拐人员坐副驾,姜宛开车。路上宋燕收到一条短信,说了声艹。 “怎么?”姜宛看她一眼。 “林……林秘书告诉我,那个二世祖被处理了。” “什么意思?”姜宛打转向,开车风格很野。当年在曼谷集训时候某人教的。姜宛甩了甩头,把脑海里的狗东西甩出去。 “那人在国内犯事从来有人罩,这次流程不大一样,背后的人怕闹大,把他当弃子了。”宋燕看着信息咬牙。“林燃只发了我新闻链接。” 她看了一眼宋燕手机:“陌生号码?你俩都没存联系方式吗?” 宋燕尴尬思索一会,解释道: “他最近情况复杂,我俩……一般写信交流。” 姜宛沉默,空出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纯情。” 07 拍摄工作室在郊区,工作室不大,但是近期拍过许多出圈照片。姜宛停车功夫,宋燕又刷到一条消息,按住她下车的肩膀。 “我说宛宝。要不,今天的拍摄,咱改期吧。” “为什么?这个工作室好难约的。”她转身拿包,宋燕刷了刷,把信息怼她脸上。 “你前夫。他今天也在这拍摄,和你一个时间段。” 姜宛手僵住了,拿包的手停在半空,思索一会带上墨镜口罩帽子,严肃道: “都在一个圈里今天不见明天见,我怕什么……你看看这样还能看出我是素颜吗。” 宋燕认真思索后给出答案:“看得出来。” 姜宛:…… 十分钟后,她上楼。工作室内整洁有序,叫经纪人名字。宋燕过去签字,她左右四顾没有凌然,安心摘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然后自动门开合,进来一个黑西装男的,迎面就瞧见她未施脂粉到憔悴面容,然后眼神停在她唇角。 姜宛脑袋嗡的一声,想起早上被许煦按着叼了一口。 完了。 凌然不动声色,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礼貌交接拍摄事宜。最近林秘书不在身边,他都是独来独往。姜宛垂头丧气,重新带上口罩,像霜打了的茄子,坐在等待区,想着早点拍完走人。 直到宋燕神情悲痛地走过来,告诉她,今天的拍摄他俩是一个合作广告方,妆造是同一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