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honey听见了主人的声音,迅速地转走屁股扭过头来,露出了它的眼睛。 却夏愣了下。 honey是异色瞳猫咪。 两只眼睛一只是亮黄色,一只是剔透的蓝绿色。 它无声地喵呜了句,水一样澄澈的眼睛在光下的色差更盛,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妖异。 而它的主人冷淡地直回身,收手插兜:“现在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遗弃了。” 他落眸望她:“还漂亮么。” 却夏回神,撑着膝盖的姿势没变,她安静反问:“很漂亮,为什么会被遗弃。” 陈不恪一怔。 在圈里沉浸太久,即便不愿,他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白色猫咪妖异的异色竖瞳就在女孩的脸旁,隔着薄薄的玻璃,而女孩如往常垂耷着微翘的眼尾,很平静地仰着他问,它很漂亮,为什么会被遗弃。 …因为,别人不像她一样。 别人不会用这样平常的、毫无惊惧的眼神看他们。 烘干箱外安静得有些诡异。 却夏正自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交浅言深冒犯到和白猫一样高贵冷艳的顶流了,就见陈不恪抽抬起左手,拨过他自己额前的碎发,有些不自在地瞥开眸子。 却夏:“?” 这一瞬间接收到的赧然,是她的错觉对吧? 却夏没能去确定。 在那之前张康盛已经突然拦到他们中间,一副警惕模样地把两人隔开:“既然没事,那等honey烘干就走吧。” 张康盛说着,把陈不恪拦到一旁去,低声私聊的间隙他还时不时回头看却夏一眼。那个提防的眼神,仿佛护着唐僧肉的孙悟空在判断这边的小姑娘是蜘蛛精还是白骨精。 咸鱼精懒得辩解。 她今天折腾累了,索性抱着膝盖蹲下去,隔着烘干箱玻璃和那只异色瞳的猫咪对视。 猫咪也趴下了,小毛脸垫在自己交叠的前爪上,拿漂亮妖异的眼睛高冷里透着无辜地望她。 “真漂亮。” 却夏很轻地笑了下。 “陈先生,刚才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讲了。”一个清瘦和善的中年女人从却夏身后走过,停在几步外。 陈不恪回过身:“简阿姨,您说。” “我和老田下个月就要回老家去了。那边离医院这边太远,没法分心照顾,我们想着做到这个月底就关业,所以你得给小honey重新找一家医院……” 却夏抱膝蹲着,有一句没一句,听得断续。 院长和陈不恪显然是旧识,也难怪这位露脸就能惹出踩踏事故的顶流敢亲自来医院看猫,还能走宠物医院的隐秘后门——只是听院长意思,这份便利即将和他拜拜了。 “换医院就很麻烦了,honey,谁让你是陈不恪的猫。”却夏隔着玻璃点点白猫鼻尖。 “喵。” 白猫上前,也隔着玻璃,像要蹭蹭女孩的掌心。 却夏情绪寡淡的五官间又柔和了些。 她趴枕着膝,没心肺地耷着眼,低声:“没关系,也麻烦不到我们,让你的白毛主人操心去。” “喵喵呜。” 却夏听不懂猫语。 如果有喵星翻译,那她想honey当时说的那句意思一定是:“乌鸦嘴。” 所以半小时后,她才会抱着刚空掉的猫箱,坐在陈不恪团队工作室接待间的沙发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抬眸—— “什么。” 对面,某位白毛顶流毫不见外,进来后就困懒地把自己埋进黑色毛毯里,另一坨白毛团子出来后就蹲在他脑袋旁,从抬爪的高度来看,它似乎是跃跃欲试想趴到他脑袋上。 却夏没好心阻止的意思,五官像被薄冰裹了一层:“你的意思是,我要照顾你的猫?” “只是建议,”那人嗓声被困意扯得慵懒,“我认为这是我们恩怨两清的最简方式。” “……” “你不认同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