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弹性。他闭着眼睛,我盯着他的睫毛。 “我还没满十八岁哦。”我轻轻和他说。 他没有动。 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肌,陷进去,弹出来,没有任何绷紧的痕迹。他真的醉了吗?如果不是,这装得也太好了吧。但小时候相处过一个月,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在陌生人面前醉过去。是因为未来的我和过去的他打过交道吗?但我已经快要十八岁了,不会再控制不了自己穿越时空的能力。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和过去的他见面的呢? “没满十八岁,就要承受生离死别,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波本没有任何反应。不会吧,真的醉了?我还以为他是假托醉酒,故意和我说苏格兰的事,让我去救苏格兰呢。 我戳了戳他的脸,手指摸着他的嘴唇。他沉睡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精致脆弱,真的是一个黑帮成员吗? 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波本不会再有反应了,结果他动了动,翻了个身,从床上掉了下去。 无所谓了。我拉了拉被子,裹紧身体,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历史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如果他的死亡没有被人看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有谁知道他是真的死亡了呢?或许他活下来了,但我们以为他死了。 但是……赤井秀一被人目睹死亡,连尸体都被烧成灰了…… 做审神者,维护正确的历史,真的有意义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波本不见了,我不想起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还是不能接受赤井秀一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总觉得,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只不过,他不愿意见我。 我给朱蒂打了个电话,问她赤井秀一死前的详细情况。聊着聊着,我又哭了,朱蒂也忍不住哽咽了。 我们聊了很多,朱蒂把能讲的都和我讲了,关于赤井秀一在日本的这段时间。 聊着聊着,我们提到了宫野明美的失踪,我学着波本的做法,套出了许多信息。 苏格兰是失踪,宫野明美也是失踪,但赤井秀一是死了,真真正正地死了。 时之政府严禁更改历史,无论是几百年前的历史,还是几天前的历史。我从出生起,就被这么教导着,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篡改过去,暗堕成历史修正主义者,湮灭自我。 发生过的必须发生,我空有一身穿越时间的本领,却不能去救所爱之人,让我更加痛苦。 第二十九天,波本又做了一桌大餐,他还想喝酒,被我制止了。 “好吧。”波本有些遗憾,“我还有几个故事想和你讲呢。” “你不喝酒是不是就不能讲故事了?” “是的。”波本承认。 “那就别喝了,也别讲了,你酒品太差了。” 波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问我:“那你要喝点吗?” “我还没满二十岁。” “有什么关系?”波本耸了耸肩,“我又不是警察。” “那就给我来点威士忌,谢谢你。” “你可以喝这么烈的吗?” “我在家里一直喝清酒的,是你们这里的法律不允许我喝。” 波本起身去给我拿了一瓶威士忌:“你不是日本人?” “别试探我了,”我看了看他拿来的酒,“苏格兰威士忌?你好恶趣味。” “借酒怀人。”他对我说。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我喝了好多好多酒,波本还不断给我加满,一点都不劝劝我。 “你也喝!”我怒了,把酒杯推给他。 “你不让我喝的。”他神色无辜,水灵灵的下垂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叫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 于是他也开始喝了。 但只有我醉了。为什么?明明他后面喝的比我还要多。 我抱着他痛哭,他的神色也有点呆呆的了。 波本啊,我对着他流眼泪,你也是个可怜人啊,你也死了好多重要的人吧。 好多个,他重复道。 你有信仰吗? 什么是信仰?他问我。 追求正义、追求真相、追求金钱、追求权力,或者维护某种秩序。 有的,他说。 那你会为了最重要的人的性命,背弃信仰吗? 过了很久很久,他和我说,他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