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文转武了,为何还要读书啊?” “这不是书。”冯嘉幼将那一摞子书册放到案台上,“全是我连夜派人去问沈时行要来的,也算借关系作弊。” 她招招手,谢揽走过去将刀先扔在案台上,拿起一本随便翻看。 竟是现今京城衙门官员的名单,以及摆在明面上一些关系,比如同科,同乡,或是结有姻亲。 又拿一本翻看,是一些五品以上官员私下里的嗜好。 再拿一本,谢揽的眼角有一些抽动。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工部侍郎养的外室,与户部员外郎的小妾是姐妹? 淮南道布政使的老岳父最近做起了绢布生意,合伙人是江南都司一位武官的大舅子? 谢揽无法理解:“我背这些干什么?” “因为百户官以上的职位,这些可能会考。”冯嘉幼道,“玄影司办案是有特殊性的,他们通常查的案子都不是普通的作奸犯科。你熟悉这些官员彼此之间的细小牵扯,有些案子闭着眼睛都能破。” 不等谢揽开口,“就比如昨晚上客栈走水,你猜是谁放的火?” 谢揽蹙眉:“有人放火?” 冯嘉幼点头:“必定是有人放火,齐瞻文代表他父亲齐大都督在拉拢薛御史,怎么刚好两人途经之地,那客栈就着火了。怎么刚好巡城官就牵着狗来了,怎么狗突然就疯了。” 正是为了让疯狗当着薛绽的面咬人,薛绽势必得弹劾齐瞻文。 “他们想破坏太后党对于薛家的拉拢,猜也知道是辅政大臣那一派做的。但想要确定出自哪一位的手笔,你就得从那位牵狗巡城的武官身上摸,他的嫌疑最大。” 谢揽先前不知道齐瞻文身旁站着的位御史,还奇怪那人怎么一直打量他,对他似乎有敌意。 谢揽捏紧手里的书册:“为此他们就能随意放火杀人?” 昨晚要不是他恰好在,客栈里真会死人的,且不只死一个! “更可恨的是,查到最后或许只能止步到那牵狗的武官身上。” 冯嘉幼黯然。 没有相匹配的硬手腕,无论怎样改革法典,最终都会对权力折腰。 她爷爷做了那么多年大理寺卿,更是步入了内阁,也没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撬动出一块儿适宜新典滋生的土壤。 她目望谢揽叹息:“夫君,单凭双手你救得了他们一次,却未必救得了他们第二次。” 谢揽的手越捏越紧,纸张几乎被他捏透了。 “道理我懂。”谢揽瞥见案台上搁着一张宣纸,上面冯嘉幼以漂亮的字迹,写满了每个时辰他要学的东西。 尤其是这些错综复杂的官员信息,他一天竟然要背十本? 谢揽怀疑自己可能支撑不到去考玄影司就会英年早逝。 他试着讨价还价:“你真觉着这样的安排合适?” 冯嘉幼皱起眉头,将那张宣纸拿起来:“我知道有些勉强,可是你只有三个多月准备的时间,我怕来不及……不过真的很难么,裴砚昭当时就是这样,你是假学武,他还是真练功……哦对!” 冯嘉幼拍了下额头,是她糊涂了,“当年他还是少年,少年时的学习能力……” “幼娘,我的意思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谢揽撸起袖子,“这些根本不够,你再给我添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