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无处花,都是最原始的以物换物,水比金子贵,食物就那么几样,出门还时常遭遇足以将你卷走的风暴,你确定不会厌烦,不会熬不住死在那里?” 那可是大魏一百多年来的流放地。 也是大魏最偏远最恶劣最残酷的流放地。 即使如今在他们努力下颇为繁荣,也不是她这种娇生惯养的京城贵族小姐可以承受的。 “你指的是威远道?”冯嘉幼想起程令纾在那里戍边三年,的确是黑瘦了一些,远不如从前水灵了。 谢揽不敢说太多:“我随便打个比方。” 威远道距离他们黑水城十八寨,还相隔着三百多里荒无人烟的沙海。 冯嘉幼坐直身子,拧起眉头,谢揽此话当真问住她了。 自出生起她从未离开过京城地界,有些想象不出他口中的生活。 谢揽垂目凝视她思索的模样,私心里很想知道她的答案,若她依然坚决,或许往后…… 可冯嘉幼迟迟不语,眉间的焦虑越来越重,谢揽笑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你看,其实你根本就没做好准备,不如再仔细想想。” “我见识少,没准备又如何?”冯嘉幼突地开口质问,“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说会做我的伞,当我的盾,拿命护我周全?难道你承诺的范围只在京城内,离开京城就不作数了?我去了那里喝不到水,吃不上饭,被风暴卷走,你在做什么?站在旁边瞪大眼睛干干看着吗?” 谢揽被她问的愣住:“我……” “我会不会厌烦不清楚,但若因此熬死了,只证明你无能。”冯嘉幼险些被他的思路带着走,冷哼,“没有做好准备的分明是你,自己先去想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护住我吧!” 她牙尖嘴利的反击完,便不再理会他。 过一会儿竟听见谢揽笑了,她狐疑抬头,见他像是真想通了什么,眉宇舒展,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不少。 冯嘉幼费解。 折腾许久,红烛已经燃了一半,谢揽转个身挨着她坐下,又低低笑一声。 冯嘉幼瘆得慌:“你笑什么?” 她看不透他,总觉得他有许多面,一会儿神秘莫测,一会儿简单粗暴,而此时他似乎又流露出了自己的另一面,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谢揽笑意不减:“笑我有福气,娶了位能言善辩的娇妻。” “你才知道?”冯嘉幼从小到大与人争辩道理罕有败绩,现今御史台那位声名鹊起的薛言官少年时都曾被她气到说不出话。 “你同样很有福气,因为我也不差。” 冯嘉幼瞪他一眼。 “我说真的。”谢揽很想将自己那些战绩摆出来给她瞧,如今整个西北没有比他十八寨少寨主名号更响亮的,他爹都比不过。 “确实不差。”冯嘉幼说,“新婚夜吃这种药助兴的,谢郎你怕是独一份呢。” 谢揽:“……” 嘲笑归嘲笑,冯嘉幼总算是不恼了。 谢揽却收敛笑意:“我其实是有难言之隐,暂时不能告诉你。” 难言之隐? 冯嘉幼的视线下意识从他脸上往下移。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揽难堪起身,背对她讪讪道,“总之,你给我一些时间。” 他需要写封家书,让谢临溪带回北地去给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