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提起,放马背上一路狂奔带回来时,樊长玉已平复了下来,只是力竭又沉沉睡了过去。 谢征坐在屋内一张木椅上,姿态随意,左手食指上绞着一排牙印,血肉模糊,他目光放空,半垂着眸子,碎发散落在眼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夫哆哆嗦嗦被扛进门后,他散漫却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才淡淡瞥了过去:“她魇着了。” 大夫大半夜的,梦游似的被人从被窝里拎到这里来,结果竟然只是做噩梦魇着了! 他一口气堵在心头,偏偏还半点不敢发出来,叫屋内这男子眼风一扫,后背就已出了一层冷汗,只得认命战战兢兢去给那床上的女子号脉。 脉一号上,大夫就意外地发现下午还虚弱的人,这会儿脉象竟然已平稳了许多。 他偷偷觑了一眼边上那俊美又阴沉的男人,到底没敢说床上这女子情况挺好的,琢磨了半天,开了个安神的方子,道:“尊夫人应当是受了惊吓,这副安神药喝下去,就能睡得安稳些了。” 亲兵看向谢征,见他点了头,才带着大夫去厨房煎药。 安神药煎好拿过来,谢征照旧捏开樊长玉下颚,一勺一勺给她喂了进去。 左手食指上那两排血肉模糊的牙印,此时才泛起了丝丝痛意。 他喂完药瞥了一眼,没做声。 亲兵倒是递上了金创药:“侯爷,您手上的伤口涂些药吧?” 谢征没把这样的小伤放在眼里,只道:“不妨事。” 亲兵拿着碗退出去时,偷偷打量了床上昏睡的樊长玉一眼,心底暗自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女子容貌虽好,但也还称不上绝色,怎地就让侯爷上心成了这般? 不过回想起她单手把一个成年男子拎起来扔出去老远的画面,亲兵又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臂力,怕是同他们侯爷不相上下了吧? - 喝下安神药后,樊长玉后半夜的确睡得沉了许多,也没有再发热。 谢征枕在床边浅眠了两个时辰,天刚放亮时,门外便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 他来看了一眼床上,见樊长玉睡得颇沉,拿上一旁矮凳上的大氅几乎没弄出动静出了房门。 屋外的亲兵见他出来,忙压低了嗓音道:“侯爷,查到随元青的下落了,他果真躲在清风寨!清风寨被捣时,他便带着一部分清风寨的人趁乱从后山的小路逃了出去,现已被咱们的人逼到了岩松山上。” 谢征眸子里全是冷意:“守住下山要道,放猎犬进山,且看他能躲到几时。” 亲兵面色难掩激动之色,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 一阵寒风拂过,谢征看着垂落至自己脚边的一片凝着霜雪的枯叶,忽道:“今日刮的是西南风。” 亲兵尚未明白他话中意思,便听他道:“在上风口熏浓烟,顺道把那山匪头子的尸首一并带过去,鞭尸。” 亲兵一惊后,脸上喜色更甚:“属下遵命!” 在岩松山下鞭清风寨大当家的尸,躲在山上的清风寨余孽只怕胆都给吓破了。 用浓烟熏得他们够呛之际,才放猎犬进去追,不愁逼不出躲在岩松山的山匪余孽,届时只要守在各大下山要道,便是瓮中捉鳖。 - 又是一个大雪天,岩松山上却是浓烟密布,几大摞松柏枝燃烧升起的浓烟被风带着往山林深处飘,猎犬穿梭在密林里,犬吠声此起彼伏,仿佛是追逐猎物的豺狼。 躲在山上的山匪被撵得四处乱蹿,一出现在山道上就被早早埋伏好的官兵给包了饺子。 只是等山上的浓烟都散去,官兵们清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