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直念佛:“那就好,我还担心那些个仗势凌人的,怕你吃亏了。” 念念什么也不懂,见了曹媪,再一次得意洋洋地给她看自己的小铃铛,喏,特别好看,闪闪发亮,叮当响。 曹媪在纪家做过乳母,也见识过一些金贵物件,这会儿看了念念头上的铃铛,也吃惊了起来:“哟,这不是金子吗,还带着宝石,这得值多少钱啊,怎么就随手给了孩子,这大人,也……也忒大方了些。” 阿檀飘飘忽忽的,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嗯,大方,他一向是个大方的。” 曹媪觉得有些不对,担忧地看着阿檀:“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在县衙受委屈了,那不成,我得找纪大人说说去。” 阿檀一哆嗦,猛地惊醒过来,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有不好,我很好,阿娘,您别去找纪大人,千万别去。” 曹媪有些疑惑,但念念在阿檀那边得不到回应,扑了过来,抱住曹媪的大腿,叽叽喳喳地显摆她的小铃铛,又把她的心思抓过去了。 念念在那里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秦二叔真好,二叔人长得好,脾气也好,特别会玩,念念喜欢二叔呢。 曹媪这才听懂了,原来昨天那个“很大的二叔”就是今天这个要认念念做养女的大人。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的。 曹媪又心动了,自己琢磨着道:“听听,孩子喜欢那个大人呢,阿檀啊,你也说了,大人是大方好说话的,既然他喜欢我们家念念,虽然认不得女儿,找机会,我求纪大人带着念念多到他面前走动走动,混几分情面,日后啊,说不得还能照顾到孩子。” “不不不!”阿檀惊恐万分,疯狂摇头,“那个人霸道、蛮横、不讲理,脾气又臭又硬,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等闲人接近不得,我们得躲着他,越远越好。” 曹媪疑惑起来:“是这样吗?” 她低头看了念念一眼:“听过去和念念说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二叔好。”念念奶声奶气地重复了一遍,“念念喜欢二叔。” 就像大郎、二郎有纪叔叔一样,念念也有二叔呢,小小的孩子在心里模模糊糊地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自己无端端地觉得满足起来。 曹媪弄不清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老人家困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阿檀说不出话来,只得装傻,捂着脸,落荒而逃。 夜色四合,县里的小镇不似府城繁庶,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早就灭了火烛,各家安睡去了。 一更天的梆子声从小巷深处传来,偶尔还有一两声狗吠,空旷而幽静。 秦玄策站在那户人家的院子外徘徊了许久,抬头看了看夜幕,嗯,深沉漆黑,又转头看了看左右,嗯,四下无人。 很好。 他果断地翻过围墙,轻轻一跃,跳到院子里。 曹媪家不大,和周边的乡邻差不多,一进院子,两三间矮房而已,屋舍简陋,砖瓦残缺,在深黑色的夜幕下显得格外陈旧破败。 阿檀就是住在这里? 她抛弃了他,抛弃了晋国公府的安稳富贵,跑到这穷乡僻壤,就是过这样的苦日子吗? 秦玄策恨恨地咬了咬牙,可恨她那个死鬼男人已经不在了,若不然,他要抽出剑来,把那个男人剁成肉泥,再生吞下去!凭什么,那个男人凭什么把他的阿檀抢走,却让她这样受苦。 秦玄策站在原地,拳头握得“咔嗒”作响,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把翻涌跌宕的心思压了下去。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打量了一下周围。 最侧边的一间小屋子居然还透出一点摇曳的灯光。 秦玄策犹豫了一下,向那间掌着灯的小屋子走去,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孩儿娇柔细嫩的童音:“快煮好了吗?念念好饿好饿,肚子都扁扁了。” 秦玄策心头一跳,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去,凑在窗边,从缝隙透进去觑看。 念念裹着小被子,就跟一团棉花似的,堆在小凳子上,还不安分,摇摇摆摆的。 这是一间窄仄昏暗的小厨房,四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