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越想越气。 不行,还得骂人。 沈云清道:“我是该笑,我相公多聪明啊!凑上去找挨打!” “话不能这么说。”贺长恭认真地解释,“宋缸那是我的人,我不出头,别人以后真心实意跟着我混?” 沈云清也明白,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心疼起来,就不想讲道理了。 “那你为什么,给我使眼色,不让我提祖母?” 明明可以躲过这顿打的。 贺长恭握住她的手略用了几分力气,面色严肃:“那件事情,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提,知道吗?” “嗯,要用到刀刃上,是不是?” “也不算。”贺长恭道,“其实,我就没想着用这个人情?” 沈云清听不明白了:“为什么?” “你说这么多年了,人还是从前的人吗?” 虽然他想跟着武安侯造反,可是他也认为,需要慢慢接触,看看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跟。 还没弄清楚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就贸贸然把祖母的身份说出去。 万一武安侯不靠谱吗? 这不是自投罗网? “你说得对,可是祖母也说,觉得他可信……” 沈云清其实是有点自惭形秽。 她对文氏,近乎盲目崇拜,又总带着些不切实际的意气脑补,觉得这是个知恩图报的故事,就没有多想。 但是,贺长恭说的,才是对的。 祖母的身份,哪里能随随便便暴露? 那是一家子性命所系。 “祖母老了,当年的人,已经不是现在的人。不过也说不准,武安侯真是知恩图报的。”贺长恭很客观,“今日这件事情,不打不相识,回头我好点再去请罪。” 沈云清:竟然可以这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不不,这些可能都是贺长恭随机应变的计划。 她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贺长恭没有任何背景,单单靠自己,就能混到现在。 因为他,刚猛勇敢,又不死板,肯真心待人,也有自己的谋划。 真真是块璞玉,慢慢就能发现他的美。 “不过绣娘的事,你是骗他的?” “不是,是真的。”沈云清道,“就是我还没联系上江南的朋友。不怕,他家在京城也好多产业,总能找到他。” 贺长恭点点头。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他额头上就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wap.zwwx.org 就这还不疼? 沈云清一边拿着帕子替他擦汗,一边问:“到底疼不疼?不是我问你,是大夫问你。” “不疼。” 沈云清:“……” 没救了。 这男人,嘴怎么那么硬! “这车上有什么好吃的?”贺长恭吸了吸鼻子,“怎么这么香?是肉?” 沈云清:“烧鹅,冷了。回家热热再吃。” “肉怕什么冷了?给我扯块肉吃,饿了。” 沈云清把鹅腿送到他嘴边,贺长恭一口咬下一大块,又要伸手去接。 “你别动了,我举着就行。” 贺长恭顿时觉得到嘴的鹅肉没那么香了。 ——你早说,我就不咬那么大一口了,我多吃一会儿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沈云清看着贺长恭越吃越慢,心疼不已。 ——贺长恭吃肉都不香了,这是伤得多重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