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柯潭的第一天下午,魏临的新闻团队来到86空降师,随机采访了几个士兵,陈念就在一旁搬设备,举遮光板。 魏临好心带上他,他不能一心只想着自己,起码要把打杂的活干好。 陈今所在的301空降师今天去野外拉练了,明早才会回来。魏临之前就做过301师的专栏报道,这次也已经和师部打好了招呼,明天正式开始专访。 傍晚,86师的采访结束了。 魏临注意到刚才聊过天的几个士兵头发都乱糟糟的,显然很久没有修剪过。 他问了问士兵们,和陈念耳语几句,这事就这么张罗了起来。 陈念是带来了工具,但没想到自己竟真的在这里给人理起了发,营房外面放把椅子,便成了一个临时的理发室。 第一个自告奋勇的“客人”坐在陈念面前后,却忽然有些局促。 陈念给他修剪前额挡眼的头发时,他问道:“你家是哪的?” 陈念说:“在首都。” 那人又挪了挪腿,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身上好好闻啊……好像有股奶的香味儿。” “……”陈念一向反感alpha带有性意味的审视,又不能在这时候出言反驳,只好闭上嘴,加快理发的速度。 这个人起码是有分寸的,只是说了几句让人感到冒犯的话,没做什么不规矩的动作,但后来有的alpha甚至直接摸上了陈念的腿。 陈念不想给魏临添麻烦,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哎,干什么呢。” 魏临来救场了,她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别看见一个omega就管不住自己了。” 这里的士兵都对战地记者十分尊敬,魏临发话后,果然都收敛了不少。 魏临将陈念拉到一边,背靠着墙,刻意没有跟他离得太近。 “你有点不对劲,信息素味道特别明显。” “这儿可都是alpha,我也一样,所以你最好还是注意点。” 陈念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有些心虚,“我知道……我明天多贴几层阻隔贴。” “就怕阻隔贴也不管用,”魏临皱起眉,意有所指道,“镇上有药店,需要的话一定记得去,钱不够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陈念点点头,感激道:“谢谢您。” 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念正给最后一个士兵理发。 他穿着一件白衣服,和周围清一色的军装格格不入,营房前面的照明灯将他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充满欲念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伴随着轻佻的口哨声,就像他们曾对着广播里唱慰问歌曲的女星那样。 这群人都是从血光里杀出来的,身上带着硝烟味与兽类的血腥气息。 长期以来的战地生活极大地折磨着他们的神经,改造着他们的习性,他们仍然只是普通人,是母亲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与文明割裂开了。 陈念被看得有些麻木,垂着眸,机械性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无视了眼前这个士兵的搭话。 事实上,今天的天气非常舒适,春夜的风吹在身上,微微泛凉。 气氛也不算差,甚至有背景音乐:师部的通信员在拉手风琴,听上去十分专业,或许参军前他真是个音乐家。 大多数士兵们聚在一起吵吵嚷嚷,一边似有若无地打量那个出现在alpha堆里的omega,一边抱怨今晚的牛肉汤不够喝。 除了食物之外,他们口中话题大多围绕着:“我那次差点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