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他打个哈欠准备来换言肆的班时,就被面色凝重的友人拉到侧门一处来。 “你看。” 平风先是看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脸,再看看从外面瞧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归元寺,研究了半天,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里面出事了?”他伸手准备轻车熟路地去推那扇侧门。 结果下一秒就被一道黯淡的光线弹开。 看着自己手背的红痕,平风语气诧异:“结界?” 言肆点头:“就在你来之前我刚发现,里面恐怕是有变数,快去通知殿下他们。” 平风心知此刻不是打趣的时候,立马调头就要往回赶。 一道清朗的声线传来。 “两位再回头岂不是浪费脚程。” 站在他们背后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白衣女子。 言肆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两道袖箭直奔对方藏在帷帽下的面门而去。 那人长袖一挥,犹如云烟吞吐,那两枚闪着寒光的袖箭竟是被她轻而易举地接下。 “要我说,明明有通天的本事,却只将那些东西藏于地下。” “你们天命司也真是傻得有些意思。” 水袖散开,如同白蟒出洞,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打包捆住直接扔进了主动打开的归元寺侧门之中。 “刚好缺两根‘柱子’,不如你们顶上。” 什么是柱子? 本意上当然是撑起房屋的叫柱子,但被扔进这归元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柱子原来是指人柱。 犹如无数纠缠狰狞的蟒缠绕成令人觉得反胃和恐怖的蛇窟,每一根如玉般伫立在归元寺正门入内开阔平地上的是数量庞大的人柱。 仔细看去里面的人基本上都穿着归元寺华丽僧袍。 他们面露恐惧地被那些几近透明、却坚不可摧的冰晶玉石封住。 “那是什么……?” 言肆听见平风略带惊恐的话语。 他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看去。 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玉色人柱从半途就逐渐汇聚成一个整体,犹如洁白的衣袍,裹住的是一具姿态优美、微微垂眸的女性雕像。 她视线落下,怀抱看不清面容的孩子,玉石的衣袍下腹部隆起,犹如怀孕十周的母亲正慈祥地期待下一个孩子的出生。 冬日微弱的光隔着肚皮照亮那个逐渐发育成型的胚胎,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一尊玉雕的菩萨像怎么可能会怀孕? 那怀着的怎么可能是个正常孩子。 “动起来!”言肆一巴掌拍在平风的后脑勺上:“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他直接回到刚才被丢进来的侧门前,不管是拖拽,还是用刀砍,都无法重新打开屏障。 而平风放出的信号弹虽然在归元寺上方炸出一朵烟花,但看到丝毫没有照亮周围其他空间的时候,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外面的人恐怕看不见结界内的情况。”言肆说道。 也就说,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里。 今日就像寻枝前两天预言的,阴沉沉的天空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雪到来。 可这归元寺内的温度好像比外面还要低不少,仅仅是在这里站了四五分钟,他们身上就开始凝结出晶莹剔透的雪花。 言肆环视周围一圈,“我们分开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出去。” 平风点头,跺跺脚把肩头逐渐冰冻的雪花震落后,奔着归元寺正殿后面的小路上去看看,言肆则朝反方向去看正门能不能打开。 五分钟后两人面色难看地重新在这里汇合。 “除了这个平地,大雄宝殿的后方也完全被结界笼罩着,压根出不去。”平风恨得牙痒痒。 言肆道:“正门也是一样,此外虽然是在结界内,但宝殿的所有门窗也都锁死,无法入内。” 平风:“你怎么连这个也看过了。” 言肆:“你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想不到去看看。” “嘿你这人真是不会说话,难怪当年科举没考上。”平风又忍不住原地跳了两下,感觉周围的温度越发冰冷:“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除了我们以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 言肆转过头去,盯着那些纠缠成令人觉得反胃模样的玉柱。 “那倒也不是。”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活人就是待定的问题了。” 平风一愣,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从那些玉柱背后走出。 “没想到今日还有两位客人来此。” 他已有七八十岁的年纪,身披红得有些刺眼的袈裟,如雪一般的长山羊胡一直落到他的腹部,头顶的戒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