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刹那,冬日的寒风卷着今天难得明媚的阳光扑向他们,即便现在用的这双眼睛已经不再被脆弱的生理机能限制,她还是下意识眯起眼来,迎着灿烂如鎏金的线条看见有个少女急匆匆地向他们奔来。 是谁?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站在那里的人是已经经历了第三次死亡的齐一潭,可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急匆匆跑来的是逐渐停下脚步、面露迷茫的顾佳熙。 她站在他们两人面前,任凭身后的婢女满脸焦急不安地跟上,又小声提醒:“小姐!你怎么突然——” “……她怎么样了?!不是还有一个人在里面的吗?!她——”顾佳熙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开口。 林知默打断她:“里面没有其他人。” 顾佳熙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你们把她留下来了!她没有跟着齐一溪她们出来!” 白鸟想起最后系在齐一潭身上的那根因果线,一个心存死志之人和这个世间联系最紧密的线会不会就是眼前这根。 而那颗种子开出的花吃下后可以辨别心中问题真假,那时齐一潭未说,现在他们虽然也无从得知当初她到底问了什么问题,但或许就是和顾佳熙有关也说不定。 “那里没有其他人。”白鸟感到自己披着的那件外衫下空洞的胸膛里寒风凛冽,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开口安慰,但知道什么狠心的话该说,什么心软的话又不该说。 顾佳熙失魂落魄地倒退两步:“不可能……我明明、不、李公子既然也在里面,我还可以去问他!” 她的双眸里重新亮起光,像是落水之人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身后婢女的惊呼和赶忙的赔礼又慌张匆忙地去找李鸣集。 不过就算去问李鸣集,想必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样的。 “殿下。” 在顾佳熙离开后不过半分钟,苏沁的声音就传来,看上去是早就砸出一旁等着来。 “穆子川与岳少卿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只对外宣称红岫与高琼枝的死,和齐一溪、槐烟有关。” “至于齐一潭……”她摇摇头:“就连齐夫人也并不记得。” 反而是顾佳熙心中似乎还隐隐放不下。 不知当初齐一潭心怀死志,是否与她母亲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有所关联。 “也就是说只剩下我们还记得她了啊……”白鸟慢慢呼出一口气,“不过这样直接给齐一溪、槐烟两人定罪是不是有所不妥?” “大理寺那边穆子川会帮忙酌情,不用担心。”说着苏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不过,一条,你是不是……” “……”白鸟忽地想起自己胸前那个大洞,几秒后她尴尬地笑了笑:“沁啊,我同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生气。” 林知默自发开始走远。 “你说。” “……你说的啊。”白鸟掀开这件外衫:“你看,我完全不痛哎。” “……”三秒后苏沁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白!一!条!我前几天刚做好的义体你今天就能弄坏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白鸟嚷嚷着喊冤,同时视线搜索着林知默的背影试图让他救场,结果发现对方走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脱离了“战场”范围。 *** “黎叔啊,你说连你爹娘都不认识你的话,你可能会有一个朋友还一直惦记你吗?” 又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白鸟倚在杏花巷巷口的墙角抬头看远处蔚蓝无云的天空。 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知不觉间就和固定在这里卖烤地瓜的中年大叔混熟了。 对方告诉她自己姓黎,他没有具体说自己叫什么,她就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喊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