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不作声,继续动手。 白鸟捂住自己的嘴,虽然生理上没有什么可供她吐,但是心理上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仵作们虽然脸上看上去一副“我去这也太他//妈恶心我了”,下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的刀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一样,精准且将面部几乎是以完好无损的方式保留,只将头颅打开展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齐一溪和槐烟已经吓到尖声惊叫,连连后退。 齐一潭虽然几欲作呕,可好歹还撑住了平常的表情和姿态。 灰白色的头骨像是被打开的碗盖,按理说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可现在映入还敢睁开双目的人眼中的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无。 如果说现在要开个地狱玩笑,用“你没带脑子吗”这句话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 如果是个人杀害了高琼枝和红岫,那可不至于把脑子里的东西都一并给带走。 几乎是看见这一幕的同时,齐一溪就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直接双眼一翻,身体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槐烟哪里来得及扶住她,自己自顾自地就已经崩溃到放声痛哭:“小姐……小姐!不是我做的!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别来找我!” 岳寒立马厉声喝道:“是你害了高琼枝吗!老实交代!” 他这人带着笑的时候看着和蔼可亲,一旦板起脸来就显得格外严肃。 槐烟拼命摇头:“我没有!是齐二小姐叮嘱我把那颗种子交给小姐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她,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众人的视线移到已经彻底晕过去的齐一溪身上。 “多问一句,这位齐二小姐的种子是从哪里得到的?”白鸟插话,虽然这句话看上去是在问哭得撕心裂肺的槐烟,但她的眼睛一直钉在齐一潭身上:“是不是从那一棵母株上分离的?” 岳寒的视线从这位面生的女子身上扫过,和宁王殿下的目光接触后,选择了暂时沉默。 齐一潭神情坦然:“我不知道白姑娘在说什么?” “而且——”她笑笑:“这件事和白姑娘有何关系?你既不归属大理寺,又非两位亡者家属,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些问题的?” “况且这件事我并不知为何与我扯上关系,若是只说是因为我养了花,那便要治我的罪,那今后恐怕全京兆养花的人家都要小心为上了。” “殿下,我已将花搬来。” 李鸣集的声音传来时,齐一潭下意识地拧起眉抬起头来看向他。 她的第一反应比起说是震惊,更应该说是愤怒。 “谁允许你——!” “那株花果然已经枯萎。” 李鸣集将手松开,齐一潭下意识伸出手要去借接住,只是两者之间相距甚远,那精致的花盆下一秒在他们眼前就被摔得粉碎。 沙尘飞扬,从碎裂的盆中散落的并非大家常规认识中的土壤,而是如雪一般细碎的黑砂,那株枯萎到只剩下嶙峋枝条的花,在这样的撞击下彻底散落成无法再聚合的砂砾。 白鸟讶异地看向地面上那些细微的黑砂似乎还在无风的情况下自己细微地蠕动了一下。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些弧度非常小,好似濒死的生物彻底失去自己可以维系生命的养分,在冬日并不明媚的阳光下迅速死去。 齐一潭缓缓收回手,像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聊胜于无的安全感,将白皙纤长的手指蜷缩起来。 “殿下似乎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缓缓露出微笑。 “只是,殿下认定我与此事有关,但并未找到凶器,还赎一潭无法死心认罪。” 白鸟盯着地面还未来得及升腾而起便消失不见的黑雾,忽而想起之前齐夫人端出来的那盆昙花,那几乎透明的花瓣好像酒盏盛满日光滴落,而后被下面的土壤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