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言回得挺快。? 一张照片发过来。 是一杯暗红色的酒被搁在吧台的桌沿。 背景挺明显,是在ark。他们的老根据地。 谢潇言:买醉。 “……” 什么意思?就因为遭受冷落吗? 未免太夸张。 苏弥:好吧,那你是不是不能开车了?我跟简笙走吧。 十秒后。 谢潇言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酒水的近照。 谢潇言:骗你的,葡萄汁。 低级的把戏,但成功地取悦了苏弥。她莞尔一笑。 他又发来一句:想几点回?随叫随到。 苏弥回:你现在过来好了。 谢潇言:好。 等候过程挺漫长,苏弥和简笙聊了许多校园往事。女孩子在一起光是指着回忆里的一些模糊人名,就能讲一天一夜也不足够。 苏弥跟谢潇言就聊不起来这些。他只会说这是谁,这又是谁,随后话题在她的不忿情绪下戛然结束。留她在心底暗讽:好没有情怀的男人。 谢潇言过来时给她发送消息,苏弥下了楼。 他的车等候在会馆后门小街的路灯之下。长长坡路,窄且陡峭。一眼望过去,街边灯光连成绵延的长线。 苏弥仰起头,发现雪在落。淡淡叹一声,“又下雪了。” 简笙搂着苏弥肩膀不让人走,委屈说:“怎么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接也没人送。” 谢潇言把车窗降下,慵懒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捎你一段我还是人吗?” 简笙笑着,把苏弥推过去:“好啦开玩笑的,我自己开车来的。” 他说:“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挥挥手道别,“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去过二人世界吧。” 二人世界这四个字尾音清脆,跟苏弥一起悬置在冷冷风雪之中,让她窘在他的车前。 苏弥正要过去,但见谢潇言开门下车,她隐隐有预感他有话要说。 于是停顿在那里,没有迎过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迈开长腿走向她。 谢潇言穿了件大衣,矜贵黑色。从雪里过来堪堪几步,肩上便落了一片明朗的雪光。世界静谧到,她听见他踩雪的声音。 有很多很多的夜晚,晚自习结束之后,步行穿过一条小巷去候车。他轻悄地跟在她身后,不打扰她听听力,那时苏弥总是按紧了耳机费劲地听着那些让她头疼烦躁的内容,于是分不出精力回头和他说话,但她知道他一直会在。 因为偶尔几次,她偷偷将耳机拉远,听见那一片脚步声。 不轻不重地踩在雪地里,耳畔是趋近于无的宁静,但那一阵碎小声响又会轻轻撞上她的鼓膜。 失而复得的一切都是熟稔的。 谢潇言在她的跟前站定,温声问:“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没必要和他说刚才有回忆到一些伤心事,苏弥勉力一笑:“没有怎么,又要麻烦你大老远来接。” 他说:“谁说是麻烦了?乐此不疲。” 花言巧语很中听,她笑起来。 苏弥穿件敦厚的棉服,看起来挺保暖,但她雪白肩颈又露在冷风中。 素净一张鹅蛋脸仰起来望着他,有点艰难,因为风把雪粒子往她脸上刮。她吃力地眯起眼睛。 “冷不冷?” “一点点。” “去车里?” 苏弥摇一摇头,“我想在雪里待一会儿。” 谢潇言笑起来,“我知道你喜欢。” 这六个字听起来很美好,讨女孩子欢欣他很有一手。 安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谢潇言忽而说:“你额头上有片雪,我帮你弄掉。” “嗯……好。”苏弥没怀疑什么,她呆呆点头,轻轻闭上眼,等他的帮助。 然而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戏谑的:“不过今天手有点儿酸,抬不起来,我只能用嘴巴帮你。” 苏弥茫然地“嗯?”了一声,心下正在判断此人是不是又要使坏。 紧接着,落在眉心的,是一个吻。 瞬间堵住她的困惑。 他唇形饱满,落得轻盈。宛如另一片雪花擦过。让她轻颤,升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