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百余年来,历任六代帝王,至少明面上还未出现过真正会叫百姓怨声载道反他们的。 别说是蛊术这种叫人闻名丧胆的邪术,就连厌胜之术—— 在本朝也是明令禁止的邪门歪道,尤其的宫廷重地,一旦发现后妃或者朝臣有动了这方面心思的,那便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沈阅心中一阵恐慌,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看孩子。 秦照手臂圈着她,却并未撒手。 他说:“巫蛊之术虽然邪门,但也不都是用来害人的,照你所言,那姓徐的所为,他既是扭转了松哥儿的病症,应该确实是掌握了救人的本事。只是这东西咱们以前没见过,也没接触,不晓得后续还会不会有所变故。” 秦照自然也是关心孩子安危的,又再确认了一遍:“他具体没说松哥儿这病情是如何控制住的?” “没。”沈阅仔细回想了下:“只说是经他救治,松哥儿绝对会比原来更加的康健长寿。” 可是在她的认知和概念里,巫蛊之术,就是邪术,心中难免惴惴。 左思右想,她还觉得不可思议,再问秦照:“巫蛊这种东西,我一向都是只闻其名,最多还是在野史故事和话本子里看过几回,世上居然真的存在的吗?” 秦照:“巫蛊之术最初便是盛行于岭南,据传,他们养蛊所需的很多毒虫毒药都得是在南边烟瘴之地才有的。我们之所以觉得不可信,是因为那东西很少传到北边来。” “本王在南边驻军时倒是经常听闻一些奇闻异事,尤其是居住生活在那边的异族人,经常会用蛊术治疗疑难杂症,据说是有奇效。”他下巴抵在她发顶,边思忖边慢慢讲述见闻:“不过么……凡事都有两面,就别说是这些有奇效的邪术了,就算是普通医者,也是既能配制出救人的良药,有时候也会因为一念之差,制出毒药害人。” 这话一提,沈阅自是不可避免想到这前后两世,秦绪父子为她苦心求来的绝子药。 她微微捏紧了手里被子,还是继续先行确认徐惊墨这事。 “你是说徐惊墨会是从南边来的?我观他样貌长相,他倒也不像是异族人。” 秦照眸色已于无声之中变得深邃:“这个不好说……据本王所知,巫蛊之术在南边是一直未曾断绝的。好像早在百年前……就连大晟宫廷都有豢养巫医的习惯,他们的皇帝与皇族,利用巫蛊之术来驻颜和谋求长生,并且曾经一度,宫廷豢养的大巫医地位被推崇的很高。” “只是巫蛊之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朝纲因此动荡,再加上真正顶尖的蛊术传承据说不仅需要天赋,那些大巫医经常是要以自己的鲜血入药养蛊,甚至有些比较稀有的蛊虫就是直接养在自己的血肉之中……这样的人,就更是百年难得一遇。” “渐渐地,宫廷之内的巫蛊之道没落,大巫医被废黜驱逐,最近这些年也再没听过大晟朝中有出现过养蛊人了。” 沈阅再度回忆起上午思水轩里发生的事:“听你这么一说……徐惊墨的所作所为倒是像极了你口中所提的养蛊人。” 秦照道:“养蛊人也分三六九等,他这种既能杀人于无形,又有起死回生、力挽狂澜的本事的,哪怕是在巫蛊之术盛行的岭南之地,也算凤毛麟角。” 沈阅琢磨着他这番话,不禁就是眼睛一亮。 她心中莫名兴奋了一下,再次扭头看向他,目光灼灼道:“这么说来,徐惊墨便极有可能是从南边来的?” 这个所谓“南边”,自是有特殊所指的。 秦照起初没太顾得上联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