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看一眼她手上端着的茶盏,笑了下:“不喝了,我睡会儿。” 这边闻成简从月影轩出来,几乎逃也似的,快步进了后院大花园,站在一颗石榴树下狠狠挥拳就要砸下去,却又在手臂抬起的瞬间顿住。 犹豫再三,颓然的收了力道,手掌撑着老树粗粝的树干,垂着头,久久不动一下。 三月的风从阴凉处吹来,还是透着几分寒意的。 风掀起少年额角垂落的发丝,若隐若现眼底一片绝望的水光。 许久之后,有人从背后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闻成简吓了一跳,先还是胡乱抹了下眼睛,飞快的调整好情绪。 站直了身子回头,就看闻成礼站在他身后。 三公子闻成礼的长相和气质都更书卷气一些,就导致他浑身上下并无一丝的锋芒,十分的平易近人。 “三哥。”闻成简叫了一声,觉得自己的情绪未能完全掩盖,眼底又闪过一丝尴尬:“你怎么在这?” “你去见过阅姐儿了?” 闻成礼这人平时除了读书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这就给人一种他是个书呆子的错觉。 闻成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冷不丁的就愣了一下,犹疑不答。 闻成礼却没再追问下去,又一次拍上他的肩膀,轻笑道:“快吃午饭了,去我那喝一杯?” 他这个人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也从不和那帮贵族子弟厮混,邀人喝酒这仿佛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闻成简看着他平和温润的眉眼,突然有了几分见鬼的错觉,过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悟的苦笑出声:“怎么……我的心思就露的这么明显吗?” 这话不点破还好,说出口,他便是忍不住的眼眶一热。 少年人的感情,就是这般炽热易冲动的,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碰触到心底最柔软的感情,那一身的傲骨也会瞬间坍塌融化。 他偏过头去,用力抹了把眼睛。 然后转头,勾肩搭背,主动拉着闻成礼走了。 两人回了闻成礼的院子,就着午饭厨房送来的两个菜,举杯对饮,喝了个昏天黑地。 闻成礼一杯接着一杯的陪着喝,始终目光清明,面不改色。 可是才小半坛酒下肚,闻成简已经趴倒在桌上,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捶桌,又哭又笑。 “我喜欢她的,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不能让她知道……” “我跟她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没谁比我跟懂她。” “可是他能娶他,他也能娶他,就我不能……” “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们能对她好吗?” “我不是非得娶她不可,我就是……我就是想她能嫁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至少得比我真心是吧?啊?” “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叫她受过一点的委屈,怎么到了婚嫁大事上就得把她往火坑里推?我们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怎么就突然之间非得要她去受这个委屈?” “养大一头猪,是为了杀了吃肉,我们家养她……” “呜呜呜……她是个人啊,她不是头猪……” 闻成礼:…… 天还没黑,闻家五公子就抱着他三哥咿咿呀呀的哭了个神志不清。 好在闻成礼有先见之明,提前遣散了院中仆役,又勒令近身服侍的小厮关了院门,后来也怕把他送回去再继续醉的胡言乱语,干脆把不省人事的老五扛回自己房里,吩咐小厮守夜照料,他自己则是委屈睡了厢房。 沈阅这边,虽然秦照把商秋调来了闻家,但是因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