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剑眉入鬓凤目生威。 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堪称完美,神态上却透出一股仿佛是生人勿近的冷冽威严气势。 只是一错眼,沈阅已经飞快的从窗边退来。 窗子只开了一点很小的缝隙,她确信对方一定没瞧见她,可…… 却莫名觉得这张侧脸有点似曾相识的熟悉。 偏—— 她又是不可能见过此人的。 彼时的马车外面,秦照的确是感觉马车里有人在偷窥自己,但他也确确实实没瞧见沈阅真容。 转头瞥了眼,遂就作罢。 之后他将随行人员分成两拨,一半在前方开路,另一半坠在后面,将沈阅的车队夹在中间护卫。 而通过与车夫的交涉,他贴身的侍卫已经打听清楚了沈阅一行的来历,正在与他禀报:“主子,这是闻太师府上的姑娘,自太师老家荆州而来,也是要进京的。” 秦照打马徐行,手里随意把玩着马鞭,脸上没什么表情:“闻时鸣啊?早些年陛下为太子时他曾是东宫太傅,如今陛下将他留给了太子……理应更上一层,这太师之名他绝对当得。” 他们主仆虽然常驻南境边城,但是对朝中大事也都基本知晓。 侍卫看一眼走在侧前方的马车,却是心有疑虑:“可是闻太师三子膝下皆是男丁,唯一三房所出的一个姑娘好像应该才七八岁吧。” 秦照道:“太师千金早逝,曾经留下一位姑娘,就养在其膝下。这姑娘……” 他沉吟了一声:“本王记得该是姓沈吧。” 侍卫了然,点了点头。 别人家的陈年旧事,也不合适闲暇拿来说嘴,他也就不欲再说。 却是甘参将打马凑上来两步,接茬道:“原来是闻府的千金,怪不得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家风范。” 说着,他也思忖着看向了秦照:“太子及冠之后应该马上就要张罗着选妃了,这姑娘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京,应当就是为这事儿吧?搞不好……” 搞不好这就是秦照未来的侄媳妇儿,一家人了! 甘参将笑起来。 事关女子清誉,后面揶揄的话他便没有说出来。 却不想,秦照却是眸色微微一深。 眼底—— 飞快的闪过一丝仿佛风雷一般深刻的情绪。 但,转瞬即逝。 沉默片刻,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话题已然揭过之时,又听他语气笃定道:“没有什么悬念,大越未来的太子妃,只能是她!” 甘参将与侍卫互相对视一眼,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俩人眼巴巴的盯着他,秦照却没有继续解释任何。 为了照顾马车上的病人和新生儿,一行人这一路走来都不怎么快。 结果这天也着实天公不作美,他们不仅半路坏了马车,过午之后雨势又突然大起来。 为了照顾队伍里的妇孺,不能冒雨赶路,途径一处驿站秦照便做主叫车队直接歇下了。 为了怕淋湿了甘夫人和孩子,车夫特意将马车停在了驿站大门口。 沈阅仍是喊了自家婆子帮忙,先将甘夫人母子护送下车,送去房间休息。 之后,冬禧撑了伞,春祺过来将她也扶下了车,一边还帮着她拢紧裘衣:“小姐躲着点儿雨,当心淋湿了。”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沈阅埋头小心的拎起一点裙角,仔细下了车。 铿锵有力的落雨声中,少女的声音又柔又轻,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如是三月春风拂过柳枝的那种细腻,无端就叫人觉得好奇。 沈阅下车,在两个丫鬟的拥簇下快走两步到了屋檐下。 直觉的有人在看她。 她不期然的一抬眸,就看到一张极是英俊却没什么表情的脸。 秦照身上狐裘沾了雨水,这会儿已经被侍卫拿下去处理。 他穿一身青灰色的长袍,腰间单坠了一块古玉,长身而立站在屋檐下,似是在观雨。 身影与外面天色景物浑然融为一体,像是水墨画卷里的画中人,雅致又不输威仪。 他目光坦荡疏离,却又直直的看着这边。 四目相对。 沈阅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她认出这个人了! 皇帝唯一同父同母的嫡亲弟弟,太子秦绪的亲皇叔,被封安王的秦照。 沈阅确实从没机会见过他,因为他常年驻守南境,自先帝驾崩后已经足有十年未曾回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