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仇家还是谁?你现在是我停鹤居的人,有什么好怕的?总不会是你那讨人厌的夫君死而复生,变成京城贵人来寻你了......” 话音未落,沈如霜整个人像是被击中一样顿时一激灵,小声惊呼出声,愣怔地望着顾寻舟,眸光中皆是恐惧和绝望,带着让人担忧的窒息之感。 她知道顾寻舟不是知情之人,那番话也是玩笑罢了,但撇去她从前撒谎说夫君已经死了不说,大体上还真是被他说中了,让她听了胆战心惊。 见她神思恍惚的模样,顾寻舟也觉得有些意外,未曾想到这么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思忖了片刻后想不出缘由,眼下情势也不好继续逼问,只当是关于过往的那些事儿戳到了她的痛处,轻叹一声后,温柔地走上前去,温暖的掌心覆上沈如霜的肩头,柔声道: “好了,先不要去想这些,咱们先回去吧。” 沈如霜这才勉强压制住凌乱的心神,逼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就算萧凌安来了,说不准也不是全然为了她;就算真的是为了她找来的,最起码她还有顾寻舟,还有停鹤居可以暂且藏身和依靠。 思及此,沈如霜的心绪终于安定了许多,眸中那层迷雾缓缓地消散了,感激地望了一眼耐心待她的顾寻舟,垂眸时略微有些心虚,认同地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快步行走,都默契地没有再次出声询问,顾寻舟也配合着沈如霜时快时慢的步伐,永远在她身后一步紧随,直到走到街巷的尽头,到了行马村的村口之时,沈如霜才骤然停住,蹙着眉头转头问道: “若是不从这儿回停鹤居,可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她方才忽然间有一阵奇怪的预感,就像是有人拿着棒槌在心间急促地敲了一阵般的,仿佛在预警着这条路不能再往前走,既然萧凌安已经有所察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太了解他的脾性,现在他要么会让官府把整个村镇都翻个底朝天,要么就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派出信得过的心腹甚至亲自上阵,总之会死死咬着不松口。 “你这是想做什么?躲着贼似的......”顾寻舟微微侧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如霜,皱着眉并不是很想走别的道路,但是看她还是有些恍惚,又坚持着没有改口,只能妥协道: “好好好,从村口绕过去,后山还是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只不过不仅远了不少,路也难走,你可别喊苦喊累。” 闻言,沈如霜这才舒缓了些,耸立的肩膀缓缓地放松下来,跟着顾寻舟绕路去了后山。 这条路确实如他所说,因为鲜少有人走动的缘故,一路上杂草丛生,阶梯也年久失修很是凌乱,沈如霜心神有些涣散,手脚在不经意间被锯齿草划出了几道伤口。 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些,咬着牙也快步走到了停鹤居,让顾寻舟意外地挑眉。 * 官府的马车穿过喧闹的集市,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行马村的村口。 地方官毕恭毕敬请萧凌安下了马车,佝偻着腰背跟在他身边,指着村口歪歪斜斜的小道,小心翼翼道: “贵人您看,这行马村的路不好走,这里也较为偏僻贫苦,寻常人家也没人用得起马车,村民大多一辈子也不大出得去,所以就没人费心思修路了,您的马车也过不去,只能麻烦贵人多走几步路,上了山就是您说的停鹤居。” 萧凌安淡淡应了一声,使了眼色让安公公嘱咐一句后又给了些赏钱,看到地方官没见过世面似的望着满满一小袋银子眼冒星光,乐呵呵地打发手下的人走了,保证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这下他才算是放心了些,让暗卫都在山下等着,独自带着安公公朝着停鹤居迈进。 这段山路不算难走,对于西境的戈壁滩来说甚至算得上极为容易,倒是安公公上了年纪走得较慢,所以萧凌安先行走到了半山腰,望着“停鹤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欣赏了许久,眼前再次闪过多年之前顾寻舟清瘦决然的身影,在脑海中预想着见面之后的场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