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本就虚弱的体质,尽管她一再强调不必要再费心,毕竟之前吃过许多药也没什么效用,但顾寻舟还是每日让她喝下去,说是图个安心也是好的。 沈如霜没有办法,只能每天都继续喝着苦药,小心翼翼问起顾寻舟什么时候她应该离开的时候,顾寻舟还是说等待她不吃药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可郎中明明说了,这些都是补药,有闲钱再去喝,也不知要喝到猴年马月。 她知道顾寻舟这是想让她一直留下来了,只不过这个人嘴上永远不饶人,说不出一句好话,总是明里暗里带着芒刺,不让她心堵一下仿佛浑身都不痛快似的。 沈如霜心中感激,与他商议好了,所有的药钱都暂且欠着,她在停鹤居照料院子里的花草,每月二两银子来抵扣,直到有一天能够完全还清才算数。 停鹤居所有人听了都捂着嘴偷笑,只有沈如霜一个人当真,顾寻舟只好无奈地点头,权当是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心里更好受些,实际上待她还是不错,有什么好事儿都喊上她一起去。 正如今日他想要下山去行马村旁边的集市上转悠,沈如霜身体刚刚痊愈,在屋子里憋闷了许久,恰好想要出门透口气,就同他一起去了。 下山的路上她还在想,顾寻舟这阵兴致也太巧了,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完全是为了她才出来的一样。 “你走快些,不然回来的时候天色就晚了。”顾寻舟走在她的前面,过了一会儿就要回过头来催促,小声道: “早知道我一个人出来就好,偏偏跟了你这么个拖后腿的。” 沈如霜撇撇嘴不说话,闷头加快了脚步,在走路的时候彻底打消了方才那奇奇怪怪的心思和感觉。顾寻舟这样随性矜贵的公子,怎么会为了她专程出来?刚刚明明说了嫌弃她走得慢,后悔了呢。 二人在集市上随意逛着,路过一家专门卖古法首饰的铺子,门口的簪子琳琅满目,还有各色耳环和手镯,看得沈如霜不禁放慢了脚步,直愣愣地走进去,试了许久终于选中了一支簪子。 没有哪个姑娘是不爱漂亮的,她离开皇宫后有一段时日了,迫于生计一直没有任何妆饰,整日只有一根木簪挽起长发。现在忽然间看到这么多还算精巧的首饰,自然是心动不已。 “这支簪子要多少?”沈如霜问道。 掌柜缓缓伸出了三个手指,不是三两,是三十两。 “公子,我......能不能先预支一点工钱?”沈如霜有些失落地把簪子放在柜子上,但很快又不舍地拿起来放在掌心摩挲,期盼地望着顾寻舟问道。 “你别忘了,现在还欠着我六十两。” 他风轻云淡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当头一棒,让沈如霜只好诧异又无奈地鼓了一口气,不甘心地缓缓舒出来,彻底死心地把簪子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生怕自己再舍不得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家铺子。 顾寻舟看着她失落又不甘的身影勾起了唇角,从钱袋子里利落地付了银子,让掌柜把簪子包好了给他,又严严实实地藏在了怀里,这才转身去寻找已经走远了的沈如霜。 她正在对面人少些的地方等着他,顾寻舟怕她不熟悉这儿的路找不着方向,下意识地拉着她衣袖再也没有放手。 二人正想再逛一逛,忽然间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来清道,敲锣打鼓地把百姓驱赶到一边,还厉声呵斥着让他们跪下,不要冲撞了马车里的贵人。 那些人穿着官府的衣服,也没有说马车里的贵人究竟是谁,沈如霜和顾寻舟又都是曾经身份贵重之人,不轻易下跪也不好让人认出来,于是就一同躲到了不远处的屋子后面,遮掩着身子只探出脑袋时不时查探着情况。 肃清街道之后,一辆宽大的马车从大道上行驶而过,乡野官府的东西自然比不上皇宫里的奢华,但是沈如霜还是能够看出这已经是当地最上乘的了,车帘都绣着祥云的花纹,里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还能调动官府,应当是有些身份的。 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她心间闪过,沈如霜倏忽间浑身发冷,想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