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要为他好。 商邵的指尖紧紧抵着那枚顶级珍稀粉钻,指腹泛出苍白。 宝石美丽但坚硬,他其实很痛的,只是没有察觉。 “谁都不能阻止你娶我,除非……”应隐端正好脸,下巴搁在交叠的小臂上。 商邵没想过这当中还有什么“除非”的可能,心里不自觉随着她的停顿一痛。 “除非什么?”他艰涩地问。 应隐的目光定定地与他交汇:“除非我不爱你。” 商邵的心蓦地定了。 他脸上没有表情,那是他在久居高位中,所锻炼出的波澜不惊的铠甲,是本能。听了这一句,他仍是静了很久,目光里的温柔却如光点浮起,之后才渐渐地,一点点地抬起唇角。 他是如此地知道她爱他,与他确信自己爱她的程度一样。 “嫁给我。”他再度说,说不上是温柔还是笃定。 “我愿意。” ——在这一句中,应隐猛地扑到他怀里。 “我愿意嫁给你,不是你永远属于我,是我永远属于你。不是无论生死,是我要爱你,陪你,在自然衰老、死去的有限生命里,在时间的无涯里。我永远、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爱不够形容,爱不够形容,我对你。” 商邵单膝跪了太久,肌肉不听使唤,在拥住应隐的同时,狼狈地坐倒到了地上。身体后仰,压倒了一片锦簇花团。 他把人抱得很紧,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肌肉里泛出的酸麻,通通都不管。目光从空洞到回神,他一边笑,一边在心跳的失速中,反复吻着应隐的面颊。 “宝贝,宝贝……” 商邵呢喃念着,语句短促,都是笑。将眼睛贴在她的肩上,交叠的双手快要把应隐折碎。 眼底的湿意来得不受控制,但到底被他忍住了。他紧闭着眼,胸膛沉缓地起伏,自唇中舒出滚烫的气息。 他从此不怕了。不必强装坦然,为随时可能到来的倾覆而绷紧。 他从此可以不必害怕,不必武装。 “我爱你,商邵。”应隐跪趴在他怀里,薄的掌抚着他宽厚的肩,下巴仰得尖尖的,“我想要你给我戴上戒指。” 商邵深呼吸,将她从怀抱中分开,继而从珠宝盒里取出那枚戒指。 应隐伸出右手,不太确定,又伸出左手。 商邵笑了一声:“左手。” 应隐便收回了右手,握成拳收在心口,将左手乖乖地抵到他面前。 戒指套上她指尖时,稍稍停顿了一瞬,像是等待命运庄严的钟声敲响。 下一秒,它被缓慢推入。 戴好了,商邵牵着她的掌尖,与她一起久久地看着。她的手指白皙柔嫩,令戒圈上镂空的枝蔓花朵都有了圣洁的仙气。 他继而将她手腕轻柔抬起,唇贴上指节,在上面印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这一吻后,商邵的脸没有抬起,而是将眼抵在了她的指背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高兴的、得偿所愿的时刻,他紧闭的双眼中滚下了两行热泪。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男人会哭。ray没有见过他的眼泪,在它濒死时,它在他眼里所见的也只有沉稳的悲悯。 不过,一切都很好,以后他大概不会再在深夜里,独自来它这里静思与自省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