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但从技术角度来说,已经过时。” “再多讲一讲。”应隐不太困了。 “两点了,小姐,我现在跟你讲完,明天也实现不了。”商邵亲亲她鼻子:“先洗澡睡觉?” “你再讲一段。”应隐不依不挠,“就讲一小段。为什么是这个梦想?” “因为我喜欢征服。” 他说得好自然,轻描淡写的,对这充满野心的两个字毫不掩饰。可是他的面容那么温和、儒雅,心平静气,甚至于连眼眸都是平静如深潭的,让人看不出里面原来充满了野心。 “海洋,是大自然力量中最愤怒,也最诡谲的,它阴晴不定,充满变数,生死之机瞬息万变。能够完成单人帆船不间断环球航行的,至今为止全世界也只有八十个人。”商邵口吻平淡。 “八十个人?”应隐怔住,喃喃地说:“八十个人,比我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还要难。” 可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还充满了隐形的国籍论、人种论、肤色论,充满了公关季的勾心斗角一掷千金,充满了好莱坞与传媒资本大鳄的设计与操纵——它再难,也有人为的空间。但个人帆船环游全球,却只有绝对的运气和实力。这种绝对,就是一种冷酷的公平。 “不是的。”应隐忽然说,注视着他:“是你喜欢海。你首先喜欢海,其次才想去征服。” 就好像演员们首先喜欢表演,才会想去征服各个电影节的殿堂级奖项。 商邵怔忪,又微眯了眼,回应应隐的目光。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探究和审视,危险,又似乎疑惑。 两秒后,他抬起唇角哼笑一息,倏然松弛了下去:“被你看穿了。”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是陌生的,却很愉悦,让商邵不自觉将应隐按伏到颈侧。 他与她交颈,闭上眼,在深深的呼吸中与她耳鬓厮磨。心脏深处一阵阵发颤。 他已经习惯了不被人看穿的日子。 即使是亲生父母,即使是长伴身边三十六载的康叔,抑或者是直觉敏锐的明宝、在商场上志同道合的明羡,还是深刻交心的商陆,从没有人能看穿他。 他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只说最底层的逻辑,或最表征的现象,要听懂他的话、明白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意图,需要一环一环去推,而他真正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很好地被掩藏在他的意兴阑珊下。 “宝贝。”他嘴唇贴吻她暖玉似的颈。 第一次认命般,全盘托出心底的实话。 “我喜欢海,因为海拥有绝对的公平,面对风浪,你可以感觉到一种自我的渺小。那种渺小,让我宁静。” 洗完澡,应隐也还是缠着他问个不休。 新买的真丝睡裙带着刚洗尽烘干的舒适,他的床铺柔软如云端,高支棉光滑无匹,有一种清爽的凉意。而商邵的身体那么滚烫,让她不自觉紧贴。 “哪里可以学帆船?”她蜷在他怀里,枕着他臂膀。 “高中教的。” “那帆船呢的,是不是好贵?”应隐闭着眼。 明明已经很困了,眼睛也睁不开,却还是固执地聊。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不贵。” 跟她比起来,商邵的声音沉稳,带着一股深夜的慵懒,“一艘入门级的单人休闲龙骨帆,差不多三四十万人民币,好一点的选配八九十万,如果是不间断环球航行的船,这个成本会贵一点,可以上到七八千万,一亿左右。” “又是一亿?”应隐嘟嘟囔囔。 商邵温柔地失笑了一声:“那就换一个单位,六七百万欧元?这个是指船的配置,还有别的一些设备和人员支出。” 应隐睡着了,呼吸平稳两秒,又忽然惊醒,提着精神说:“那你的小帆船,就一直停在那个港口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