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仪蹲在门口等应隐,直等到了半夜十一点多。见奔驰停下,她顾不上腿麻,一瘸一拐冲上去。 应隐却是一个人从车里下来的。俊仪往车里探望:“商先生没有送你回来?” 应隐回身,对车内司机道谢,边往门前台阶上走去。走至门前,仰头望一轮明月。 今天风大,浓云被吹散,月色遥远但明亮。 俊仪作为生活助理,吃住都是和应隐一起的。她知道她喜欢泡澡,便提前去放热水,哗哗水流中,她问:“今晚上商先生带你去干什么了?” “嗯……购物。” “啊?”程俊仪瞪大眼睛:“他送你礼物?” “不算,算他跟宋时璋的。” 俊仪倒吸一口冷气:“他喜欢宋时璋?!” 应隐满脸无语:“你还是洗洗睡吧。” 商邵送她的礼物如此之贵重,她却一时没有拿出来藏好,也没有反复观赏爱不释手,而是就这样扔在晚宴包中。直到泡完了澡,吹干了头发,她才束上睡袍,将那枚小巧的丝绒戒指盒托在掌心。 她托着,双膝跪在柔软的床上,膝下是高支埃及棉床单,泛着真丝般的光泽,草绿色的,如同春日阳光下涌着浪的长草甸。 俊仪推门进来时,正看到应隐的手掌托得与额心齐高,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枚小方盒子。 “这是什么?” “一个盒子。” “我知道是个盒子,盒子里是什么?” “一道月光。” “谁送你的?” “月亮。” 程俊仪走到窗边,仰头望望月亮:“今天不是满月,等满月时你再让它送一遍。” 应隐翻身仰躺在床上,握着方盒的手贴在心口:“不会再有了。月满则亏,我更喜欢这样不圆满。” 主从两个文不对题地聊了半天,俊仪给她铺床:“你好睡觉了,明天还要开车回平市。” 应隐问她:“热搜下了吗?” 她都懒得自己看。 “下了,麦安言找人放了你跟蔡贝贝一起笑的照片,你俩还对视了,挺真的,粉丝都去控评说你们惺惺相惜关系好得很,谣言不攻自破。” 应隐略安下心:“蔡贝贝没有新动作?” “她又不能真跳出来说你抢了她的女主。谁比谁高贵啊,她给导演生孩子,你好歹还什么都没给宋时璋呢。” 程俊仪说完,知道自己又讲错话,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继而小心翼翼偷看应隐脸色。 应隐笑了笑:“你说得对,谁比谁高贵。不过有一点,方导这部片,要不是宋时璋硬要塞,麦安言硬要接,我又没有接片的自主权,我是不会去拍的。方导送到我眼前,我也不要。” “这是他老人家的收官之作,打磨十年呢。”俊仪一本正经。 “那又怎么样,中规中矩的商业片而已。他就是想临退休弄个一鸣惊人,让人认可他的商业能力。” 俊仪为她整理好了床铺,撕开了一袋蒸汽眼罩:“拍完了,不聊他,睡觉。” 应隐滑进被子里,摸出手机,迟疑片刻,给商邵发短信。 措辞十分克制:「商先生,向你道晚安。」 商邵在她放下手机前回了她:「晚安。」 俊仪斜眼看得明白,问:“你怎么不加他微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