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江岂走了,杜衡拉着秦小满坐下:“魏家这秉性是肯定要打压的,否则老百姓只有被剥削的命。” “可这魏家狡猾,明面上又未曾有大错,雇农的事情也能钻朝廷律令的空子,你若是整顿他,只怕是他会领着人抗衡,届时许多事情都不好办下去。” 杜衡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哪里会直面前去铲除,这般势力盘桓的人户,也只能做制衡。” 县府这头做了调查,权衡利弊,外头的人户也早已经在热议。 “先时县太爷正任,县库上一笔烂账,若非是魏举爷出资大笔献费,县太爷哪里来今日的安生。当日县里做了表彰,对魏举爷大做褒奖,想必此次不必多言甚么,县太爷心里自也有一杆秤。” 魏鸿明宴了一桌子贴心常往之客,席间听着诸人一通马屁拍的溜响。 自从正任公收献礼以后,县里的乡绅商户每每想去宴求县太爷赏脸,每回都被县太爷以公务为由给推了回来,大伙儿也便估摸出了县太爷的意思。 这是不愿意与乡绅商户以公务之外的事做结交,免得沾了浊气。 先时蒋作无被端,他心中便有些不安,只怕杜衡晓得了些什么,不过好在那蒋作无虽是无用被除去,好在昔年收了魏家许多供奉不曾与杜衡袒露什么。 他以此过了一劫,不想二弟个蠢材,竟骂上了县衙还被扣了去县学受教,好在是未被撸去功名。 既见了这县太爷的阵仗,魏家也不敢太过嚣张,这大半年来都尽可能的敛着些做事,不落下甚么犯事的把柄进这县太爷手里。 他老实龟缩了这许多时日,而下便是一见魏家在县太爷心中的位置了。 席间听着常往的宽心话,魏鸿明也心中颇为受用,只待着县府里宣告,他不信还有人家敢同他魏家争些甚么。 不日,县衙里就出了告令。 然则收到告令的却是并不报任何期望的黄家。 收到工房的消息声称县衙要采买家里的石料木料,黄闻广颇为吃惊,若非是工房的人亲自前来传的消息,他还以为是误传了。 毕竟他并未有同县太爷有过甚么交涉,实在是意外县府作何会选上黄家。 早前听说县衙兴修水利,少不得要采买些建料,待得到工房确切的消息时,县里有条件的人家都递交了申料。 黄闻广料想这好差事儿多半是要落到魏家去,便是如此,家中既是符合条件,左右递交个申料也不费事,竟是不想还被县太爷选中了。 得知此事他甚是欢喜,连忙前去县衙过办手续。 同户房一应的商谈价格,定金预付等,县衙急着水利之事,事情自也办的快。 “辛劳典史忙碌了,届时草民定然派人竭力配合工房办事,早日把县里的水利兴修完毕,也好让乡里的农户农桑减却些麻烦。” “黄老爷为县衙老百姓着想,是本县民生之幸。” 户房典史整理好手续,将其递交给黄闻广:“好了,黄老爷不妨前去拜见一面知县大人吧。” 黄闻广接过手续,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不真切,正当是心中不安定时,听到典史这话当即眉毛一挑。 前往二堂前去见人的路上,黄闻广心中都有些惴惴的。 进堂黄闻广便见着了端坐于书案前的年轻面孔,他倒不是头一次见到杜衡,先时杜衡正任的时候游街县里的老百姓都当街瞻仰过。 后头也就没怎么近接触,县中的大户都有些忌惮这年轻的县太爷。 当初杜衡上任之时,县中的大户觉得此人年轻又一副好皮相,诸人并未如何放在眼里。 又见其方才正任,县中大户献上的财物照单全收,料想也是个容易拿捏的。 不想一转头县府里便出了红榜,表彰了一系献礼之户,大赞这些人家为县库做充盈,连知府前来也做了口头表扬。 一众献礼的大户自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