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故作有些为难:“师兄,可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穆惕很喜欢杜衡,尤其是听闻他考中童生,颇有一种自己指点的人小有所成的自得,听这一声师兄更是熨帖:“书院我一应都熟悉。” 杜衡尴尬的挠了挠头,放低了些声音:“今日入学需得缴纳学费,先时并不知书院的收费,我带的银钱不够,师兄能不能借我一些,过两日我便还于师兄。” “噢,小事一桩。” 穆惕并没有因为杜衡开口向他借钱而心生不悦或者是瞧不起杜衡,一开始便就是因为见着杜衡勤奋而对其颇为赏识。 他一边掏钱一边问道:“你还差多少?” “还差三两银子。” 穆惕二话没说便给了他钱,杜衡从身上取出了九两银子,和着穆惕的钱一并交给了八字胡,他十分客气恭敬道:“麻烦先生了。”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秦小满特地给了他不少钱,就是摸不准书院的学费是多少,但晓得这是一所非富即贵的书院,内里的设施又好,学费想必是少不了。 多了可以带回去,少了就麻烦了,所以秦小满给了他十两,然后杜衡自己身上还有三四两,其实是完全够的。 见着杜衡老实的跟穆惕借钱,八字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间竟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怎的十二两?不是十两吗?书院入学费用涨价了?” 穆惕还等着杜衡赶快办好了入学,他好带人到书院转转,看着杜衡交过去的钱不免扬起了眉毛。 “是十两吗?先生说是十二两啊。”杜衡一脸诧异。 穆惕不免再次询问:“赵叔,怎么回事?” 八字胡干笑:“我,我说的就是十两,穆少爷您瞧,我这单据上开的都是十两。” “啊?十两吗?对不住先生,是我听错成十二两了。” 杜衡折身把钱还给了穆惕:“对不住师兄,是我听错了,误会了先生的意思。” 穆惕蹙起眉,十跟十二怕还是不好听错的,更何况若是听错总看不错,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八字胡:“赵叔,你可要谨慎着办入学的事儿,白榕书院百年名誉,若是在谁身上有所跌损,别说是院长,想必县太爷也不会轻易饶过。” 八字胡后脊发凉:“是,是,谨遵穆少爷教诲。” “我,我这就给杜小友办入学。” 有穆惕在旁头守着,八字胡的效率高多了,交钱签字盖章一气呵成,给杜衡发放了书籍,又留下杜衡的身体尺寸做院服。 末了,还恭恭敬敬的把两人送出了门房子。 出了入学办理门子后,穆惕凝着一张脸:“赵叔在书院做事儿也有些年了,而今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也是书院的学生给造就的不良风气。” “这话怎么说?” “但凡书院的学生过来办点事都喜欢给赵叔塞点辛苦费,倒是让他忘记了书院雇他过来就是做这些事儿的,现在是不给辛苦费就不办事儿了。简直岂有此理!” 杜衡假装不知情,然则拱火:“师兄的意思是赵叔今日是想给我讨要辛苦费?不是吧,书院不单是求学之地,也是修身之所,赵叔怎会不以身作则,明知故犯呢。” “你才来,许多事情不甚了解。这人心竟坏到了这个地步!不行,我要去给院长汇报一声,此风助长下去毁的可是书院的名声。他今日可以为难你,明日就可以为难新来入学的学生。” 杜衡拉住了人:“师兄,今日你也已经给了他警示,不如看看他是否能改过自新,也当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再犯,届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说如何?” 穆惕顿了顿:“倒是你大度,好吧,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今日气也已经出了,杜衡不晓得那八字胡是什么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