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快速给自己夹菜,一边时不时擦着自己脸上的大汗。心里面放空一切,不再想任何的事情。 今日又是热成火炉似的一天。 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灰袍男子眯着眼,看着坐在屋内正中央狼吞虎咽着的身影。 一旁候着的一名黑衣人问道:“您为何又许她吃了?” 灰袍男子沉默不言。 黑衣人继而说道:“那稍后……我等该如何……” “竟然成了持久战,”灰袍男子突然开口道,“外面仍旧没有消息?” “……是!”黑衣人一脸肃然地回道,“宫中仍旧风平浪静,宫外亦未张榜寻人。” 灰袍男子苍白的脸色被日光照得越发惨白,他幽幽地开口道:“这不就有意思了么。” 他也从未料到,简简单单的一件小差事会成了眼下这般古怪的动静。 在咸池殿当场阻拦之人是谁?他不知,因为他并未亲赴现场。那在宫外撞见了一队紧追不舍的人马又是谁,他亦是未来得及好好交手。 是以这经美人不见得是个简单的人物。 火热的慢风无孔不入。 咸毓填饱肚子之后自然不会呆呆等着人来问话,她直接又回床上躺着了。 因为睡觉至少能脱外裳,她就能稍微凉快一点了。 虽然躺在没有竹席的床榻上的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她把桌上吃剩的几盘菜藏到阴面的墙脚跟那儿了,希望它们不要馊得太快。 至于别的她就无能为力了。 这处私宅虽然建得富贵,但是她被关在这里还是像是一间牢房似的。 她其实从来没有挣扎过什么。无论从他们出现,还是等待着自己的结果。 她觉得至少此刻的她是舒坦的,肚子不再受饿她已经非常知足了。 至于别的什么人什么事她还是不要想了。 可是……越是想要放空脑袋,脑海里却越是塞满了人。 她以前没想过和一些熟人道别,可为什么现在她渴望有一个和人道别的机会。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算了,不管别的了。她希望自己不在之后,至少是做到了不把楚蔽的秘密项目透露出去的信用度。 咸毓睡得很难受。 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一边饭后昏昏欲睡,一边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瀑布似的,哗哗的直冒汗,她睡在枕头上的脑袋就像是蒸笼似的了,那么多的长发竟然差不多全都湿透了。 这那是等死啊,这是在蒸桑拿。 咸毓水生火热地蒸桑拿了一觉之后再次被叫醒了起来。 她不管外头等着她的那些个人,而是慢吞吞地起来,像是没了生机似的花了好长的功夫。出去前还去墙角喝了几口剩下的菜汤。 等她出去的时候,见到灰袍男子正坐在那里闲适地喝茶,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乍一眼见到她的模样时,眼中泄了一道惊讶之色。应该是没想到她会成了这幅样子。 是啊,咸毓现在哪管这么多,她热得都要把整套衣裳都沾湿了,哪还管自己乱七八糟的蒸笼头发。 反正就是一个无所事事只能睡觉的犯人罢了,她直接披散着头发,顶多在身后扎了一捆。 她走上前打招呼:“我这样子长得特别像是流放的?” 几个黑衣人皆是一噎。 灰袍男子放下茶盏:“看来夜里是不用睡了?” 瞧着白日够她睡的了。 可咸毓睡得并不舒服,她坐下来,瞅着他面前的茶杯。 “热茶。”灰袍男子好意提醒道。 她热成这般,必是喝不了的。 咸毓果然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她随意地望向屋外的方向。 灰袍男子随她张望,淡淡开口道:“想回后宫吗?” 咸毓一怔:“啊?” 他为什么这么问? 灰袍男子问这句,自然是在试探她:“回宫,还是,日后见王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咸毓完全不懂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