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回道:“我以为你白日里会有事要做。” “……”楚蔽淡淡地回道,“我无事要做。” 早朝已迟了,往常若是他出宫未归,万良到点了也会去宣布罢了当日的早朝。所以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急。 他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你若是醒了,不如继续回复我昨夜问你的话。” “昨夜你问了什么?”咸毓厚着脸皮问道,“……我忘了。” 她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她担心道:“殿下你大白天的太显眼了,一会儿团儿真的就要醒来了。” 楚蔽摸了摸自己袖间的刺绣,问道:“你不愿争宠,是因你本就没那个心思。” 咸毓躺着点点头,倒也承认了:“是呀。” 楚蔽:“你这话若是被传了出去。” 咸毓:“你告的状?” 楚蔽:“……” 话儿都说了,咸毓也不后悔,她胆大包天地说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我也只能告罪了。陛下他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同我一个小人物一般见识吧?” 皇帝大叔一把年纪了,哪有空理她一个小炮灰的角色。 “再说吧,我觉得我应该也争不了宠。红颜易老,我又不温柔,又不贴心,又不善解人意,又不聪慧……后宫那么多人,我进来了怎么可能脱颖而出。” “你怎能断定他人之喜好?” 咸毓懒笑了一声:“唔,我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的意愿呀。” 她这话说得尤为放肆,楚蔽头一回听到这种口径。而且并非是他因身为皇帝才不容易听到这种话。 他默然地看着她,倒是温和地问了句:“你不起?” 咸毓厚颜无耻地笑了笑:“嗯,我还没睡饱。” 楚蔽有些失笑,又忍了下来。 他状作凶恶地说道:“回头我就告诉‘父皇’说你在编排‘他’。” 咸毓毫不慌张,随口说道:“那我敢编排的人多了去了,回头你敢听我就敢说。” 说了后半句时,咸毓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好像是在约他下一回见面似的。 她伸手,扯了扯一旁的薄衾,没扯着。一旁的人却长臂一挥帮她搭把了手。 “谢谢啊。”咸毓彻底地摆烂了。 “嗯。”他竟也不再多言,不知在想什么似的,留了一句“你且继续睡吧”,就起身下榻离去了。 …… 清晨的东日明艳,一群鸟儿叽叽喳喳地略过两仪殿的殿檐。 万良见他等的陛下终于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奴婢唤人过来伺候陛下洗漱。” 楚蔽大步往里走去:“端水进来便可,朕有手有脚。” 他转而问道:“无姬回宫了吗?” 万良回道:“这半月来他们都常驻在宫外,无姬就算跑回来得勤快,今日许是不会回宫了,陛下若是急召,奴婢便去……” “倒也不是很急。”楚蔽说道。 言罢,他顿在御案前默不作声。 万良心里还在贴心缕着事务的紧要主次。 陛下唤无姬,便是有事;陛下不急着唤无姬,便不是急事;但陛下总归是唤无姬有事,那他还是早些唤无姬回宫吧。 刚想到这儿,万良不经意地闪了目光,接着就一愣。 陛下白皙的脖颈上,突兀地留着好几道红痕! 那红痕一点儿都不像是打斗时遭受的伤痕,可虽然瞧着明显不致命,但还是有些深重了。 这是出了何事?! 楚蔽回过神来,就见万良盯着他的脖颈。 他一顿,朗声道:“朕去换衣裳。” “哎!哎!”万良回过神来,“奴婢这就给陛下拿件领子高的。” 楚蔽:“……” 万良忍不住问道:“陛下昨夜去了咸池殿?那奴婢稍后是否得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