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Donald?Trump?当选,英国公投决定脱欧。一个幽灵,一个民粹主义的幽灵,笼罩在了欧洲的上空,平等地困扰着只经历过全球化蜜月期的学生们,和见证了冷战与铁幕但难以相信历史倒退的老师们。这一年10月底,傅谈笑在英国度过了自己的29岁生日。此时也正好是圣诞假的前一个月,复习和写作业取代吃喝玩乐,重新在校园里流行起来。 在学校的系统里刷新了好几次,在屏幕上快盯出一个洞,还是没订到学习室,傅谈笑略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和其他两个博士学生共用一间办公室,碰巧这两个同事都带了本科生的辅导课,平时还好,但期末的时候经常有学生来来往往不得安宁。她分到的几个本科生都挺争气,她们交来的作业初稿基本上没有需要她特别操心的地方,但因为这是这批学生的最后一年,她还是得对她们上心些。 她给几个学生发了邮件,和她们说学习室订不到,自己办公室也不够安静,只能约在图书馆了,并附上与她们每个人的交流时间。碰巧这次王棋的作业又被分到了她这里,他看了看邮件里她发的时间表,按每个学生姓氏的首字母排序,从周四下午1点一直到6点排得满满当当,自己在其中占据最后的45分钟,不禁感叹她的敬业程度与铁面无私。他装模作样地回?“No?problem?Tanxiao.?Can’t?wait.” 到了周四,傅谈笑一早就去了图书馆,占据了一个不需要预定的小玻璃房。抢不到自习室,带隔音的玻璃房也不错。她在WhatsApp里给几个学生发了照片和路线图,开始读文献。没过几分钟,她看见王棋穿了件卫衣,外面套一件帽衫,高大的身影在玻璃房门口晃来晃去。她莞尔,招手让他进来。 王棋一进来就想亲她,被她赶走以后盯着她的唇嘟囔道,我好几天没见你了。她微笑说,我在忙啊。这学期她很忙王棋是知道的,她前两个月一直跟着导师和师姐在一个rehabilitation?center做数据采集,整天面对一帮边缘人群,对心力和体力消耗极大。接着又跑去瑞士参加INBC的精神药品政策研究会议,又要准备发言又要准备提问。直到周二晚上才回伦敦。虽然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但她还是累得倒头就睡。 她周三一早起来梳理了一下自己手头的待办事项,发现不单是要规划手头工作的问题——英国公投脱欧以后签证政策不明朗,她还得考虑人生的下一个落脚点。做了一晚上的研究,她决定毕业以后去德国。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仓促,她还没想好怎么和王棋说。王棋见她不知在想什么,又问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和她一起学习,没想到被断然拒绝。他露出一副迷茫的神情,问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傅谈笑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王棋喜欢留胡茬,加上总是在户外暴晒,看起来比同龄男生成熟一些。而且尽管在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