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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一开始是不屑的,就像某一部份的创作者,无论小说、绘画、摄影、手作、戏剧......等等都好,他们认为那里充满铜臭味。

    文艺?不,那叫商业。

    行以鼓励创作之名实行敛财,要是本身抱有童稚之心也罢,顶多算是个受害者,更多的人则是清楚明白自己在干的事,有多么不重视那些真正毕心鑽研的创作者。但他们才不在意,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名擅于行销的商人。

    所以阿树从没在文创园区取过景。

    因此,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够在「华山1914文化创意园区」的「摄影展」展出「自己的作品」。

    从没想过。

    「你玩摄影多久了?」

    仅仅穿着朴素的灰色衬衫,却让人远远地就会开始猜想「啊!这人一定是玩艺术的」这么强大的人物,正从自己的电脑里,叫出阿树的作品再次瀏览。

    「呃、一直、我一直都有在持续......从小时候开始......」

    对方苦笑道。「放轻松一点,这又不是面试。」

    怎么可能有办法放轻松呢?对于那人,阿树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去回想,他几乎都要把他牢记在脑子里了。

    他就是那个在摄影社团里,办过不少的个人展、提携过不少后进、同时身为管理员的大哥级人物。

    --「真好啊!明明厉害的也就只有那几张而已,其他都跟我随手拍拍的没什么两样啊?果然人红了以后连放屁都是香的。」

    而这样的角色,阿树绝对会记得自己在泰久面前如此唾弃过数次。

    拜託,希望这个世界把我当初那些话全都删除掉。他脑海里反覆恳求着。

    「大致上的情况我已经听泰久和蔓婷说过了,嗯、我想要了解,经歷过那些事情的人,会拍出什么样的作品。」

    哪些事?阿树毫无头绪,他错愕地转向蔓婷,但蔓婷却躲开了目光。

    「你放心吧,我并没有做人情给任何人。」猜测他难以啟齿的表情,摄影大哥朝两人笑了笑。「这项邀情,纯粹是因为,我认为你的实力应该获得曝光的机会。」

    「邀、邀请?」阿树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大到整张脸都在抽蓄。

    「嗯?」摄影大哥把疑问参杂了自己那一部份后,丢给那位女孩。

    「呀、」而蔓婷却点点头,什么解释没有生出来。

    耸着肩,他只好自己出来解套这停滞不前的场面。「我希望能在下周的摄影展里,展出你的作品。」

    于是,就从这刻开始,全世界都不一样了。

    「基本上,我想跟你聊聊这三张。」

    来不及庆祝、也没时间给他失智,摄影大哥直接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将电脑转向阿树和蔓婷。

    第一张作品,基本上是灰色调的。

    阴雨绵绵的早晨,唯一的光源是那扇窗外的破晓,依着布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来一道三角形的灰濛晨光,把摆放在窗前的桌子给切半为二。光亮面上散落着捏扁的啤酒铝罐、和卫生纸团、和乾瘪的保险套,明暗因着形状的不同而呈现几何状,将轮廓勾勒得很立体。暗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和资料夹、和文具、和一些角落已经无法受阳光所眷顾的暗族。如果从这些去猜测房间主人的样貌,大概不会授予多好的评价。而主人的性别,就放在右侧的布遮衣柜里,掛满了女性衣物,却突兀地出现两套整齐的办公室套装,平整乾净,一点皱褶都看不见,到这,又让人不禁臆测她在职场上的样子,到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呢?

    于是,就希望她能够转过头来。或许是刚醒了、也或许是待到清晨才愿入睡,她以左手臂撑着枕头,将身子给侧了起来,一束慵懒的黑发如河流一般落往胸前,而右手则轻轻地举起,让纤细的指头在耳上的发丝稍做拨划。毯子似乎才刚自肩上滑落,缓停在腰间,将身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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