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ndre!”她大喊道,“你人呢?” 走廊里漆黑而死寂。安瓷环顾了一圈,顺手打开灯,结果下一秒,她就看到走廊尽头、浴室的窗户外面,又出现了原先那只黑猫的影子。它身上的那些被Purify烫伤的痕迹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皮肉以惊人的速度腐烂着,几乎能看到森然的白骨。安瓷将一声尖叫堵在喉咙中,所幸这时她已经稍微镇静了一点,迅速将肩膀上搭着的毛巾解下,指尖在上面一抹,令Purify附着上,再将毛巾用力地扔了过去。 由于隔着纱窗,毛巾没有像之前的铅笔那样跟猫直接接触。但还是令黑猫骤然弓起背部,冲着安瓷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音,在安瓷的注视下,它狠狠地扑到了纱窗上,爪子和尖牙死命地撕扯着网纱。由于先前毛巾和纱窗的接触,Purify有一部分也被转移到了后者上面,令其泛出一层淡淡的白光,并令黑猫身上的皮肉溃烂得更加厉害,腐坏的部分不断地朝下脱落。但后者置若罔闻,依旧不顾一切地想往屋子里钻。安瓷这下是真的开始慌乱了。她回头望向走廊,崩溃地大喊:“ANDRE,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依然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激起一片连绵不绝的回音,整栋房子开始轻轻地摇晃起来,所有的门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嗬嗬声响,安瓷拼命咬住牙,死死捂紧胸口,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她听到正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安瓷?”Andre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瓷感觉自己腿一软,差点跌倒在了地上,“开一下门,让我进去!” “你怎么到外面去了?”安瓷连忙跑下楼,将手搭在门把上,下意识地想打开,“你刚刚不是说在屋子里检……” 她的动作忽然一顿。 “我刚刚想出门再检查一下,但风把门吹上了。”Andre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沉闷。安瓷慢慢松开扶着门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等等……Andre,你刚刚就这么出去了?” “对。” “你先别进来。”安瓷死死地盯着那只黄铜把手,活像是它突然变成了一只尖牙利嘴的怪物,会在她的手放上去的瞬间把她撕成碎片,“外面有只黑猫,一只在试图进来,你去把它抓住。” “我没看到什么黑猫。” “一定有。”安瓷低声道。她听到方才那些不停震颤、发出噪音的东西,那些敲击声、猫叫、还有门扉开合的吱呀,此时此刻全部沉寂了,整个屋子坟墓般岑静,透着一股诡异的幽冷。“Andre,去找到它。” “你先让我进去!”对方的声音蓦然变得急躁而凶狠。安瓷这下对自己的猜测已经有了八分确定,她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把Andre抛在脑后,冲着二楼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去,一把拉开安仁的卧室门:“爸?” 房间里空无一人。 安瓷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凌乱的叩击声又响起来了,从她最初看见黑猫的那一刻,就一直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她心头的违和感,到这时终于达到了顶峰。 她的Purify的确能够造成烧伤,但同时也能够令对方变回人类形态,最好的例子就是今晚的Eric——在她揍了对方一拳后,他立刻收回了魔形;Andre先前告诉过她,“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首先必须想办法进入室内”,也就是说,此时那个不知名的,大概是异族的家伙,应该在门外,就算他能弄出点什么噪音,也肯定只能是在外面弄出来,可她刚刚听到的许多杂音,都是在室内响起的;Andre是最先意识到不对劲的,也是他对她做出了警告,让她不要开门,没道理会突然又让她为自己开门;而最重要的、最令人质疑的一点,就是突然消失的安仁。 安瓷可不觉得,安仁在这种时候消失,会是出门遛弯抽烟了。 这里要么是幻觉,要么是梦境。 一周以前,被Mare拖进梦境中的场景浮上眼前。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不让校长清除自己的那段记忆,才能让她这时迅速厘清现状,并作出判断。 她方才已经用Purify攻击了那只黑猫。它被烧伤,意味着这是一名异族,而没有恢复人形,周围的异状也没有消失,这说明,这个梦境的“主体”不是它。 安瓷闭了闭眼,咬住牙,覆盖上白光的右手使劲地按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将Purify注入其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