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 对面的低沉男声继续问道。安瓷回过神,紧张地在心里盘算起到底应不应该把有位疑似以魔形闯入她宿舍的受伤同学这件事说出来,她犹豫了半晌,最后觉得,既然在听到自己和警卫室打电话就立刻离开,那位同学八成是不怎么愿意被别人知道他在这儿,于是心念一动,说道:“因为……因为我窗户玻璃突然破了,我想问问,能不能找人过来帮我维修一下?” 她本来以为对方多少会问一句“为什么破了”之类的话,正在搜肠刮肚地编理由,就听到男声平静地答道:“好,我明天安排人过来维修。今晚不要离开你的房间。你的床下有一张桃花心木制作的木板,拿出来挡住窗户;书桌里有一支银质十字架,接一杯水把它浸泡十分钟,接着拿出来,将水洒在床边;十字架挂在床头。临睡前照下发的宿舍守则做好一切该做的,另外,反锁门。” 安瓷被这一长串话弄得一愣,下意识道:“这么复杂?” “这是必要的。”对方语气依然冷静,“你既然已经知道这所学校存在非人类生物,那么就应该理解何以会有这么多保护措施。” “呃……我能不能暂时换一个房间?”安瓷半跪在地上,试着拖了一下床底那张桃花心木的木板,发现它沉重得离谱,泄气地说道。对方不为所动:“你的那个房间被单独布下了更多禁制,你最好不要离开它的有效范围。” 安瓷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些禁制貌似也没能阻止那头巨狼扑进来……所幸他看起来对自己没有恶意,否则她今晚说不定就没办法站在这里悠闲地打电话了。 “我明白了。”最后,安瓷叹了口气,“谢谢……呃,请问怎么称呼?” 电话那一端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师’。” “好的,谢谢老师。”安瓷暗自嘀咕为什么就连警卫处的员工也能自称老师,但考虑到对方刚刚给自己做了这么多提醒,于是忍了下来,没有对他的说法加以质询。她挂断电话后,按照对方说的打开书桌抽屉,在第二层里,果然看见了一支银光闪闪的十字架。 这种具有强烈宗教气息的物件,在来到美国这样一个普遍信仰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国家之前,安瓷很少有机会见到,不禁生出了些好奇。她将十字架举起,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最终发现在十字架的一端刻着一行蝇头小字。 May?God?Bless?The?Memory?of?Sue·Romanov.(愿上帝赐福Sue·Romanov的灵魂) 安瓷的手一颤,十字架掉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声闷响。她蹙起眉,惊愕地看着它,活像是它突然有了生命,并睁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英语的确不算好,但这不代表她不明白这个句子的含义:这分明是一句葬礼上的追悼词! 这是死人的陪葬品! 安瓷跟见鬼了一样退后好几步,觉得方才碰过十字架的手一下子变得无比燥热。她连忙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力冲洗起来。作为生活在传统家庭里的中国人,安瓷说到底对生死一事抱有一定的忌讳,她可以接受周围生活着一大把非人类生物,但她暂时还没办法接受要把死人的陪葬品挂在自己床头上。她连着洗了好几分钟的手,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去,目光犹豫地落到掉在地上的十字架上,脑子里在“听从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