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银雪听着这声疑问,敛衽朝楼允行礼:“妾身柳氏,见过,夫君。” 楼允一声嗤笑,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刚刚是谁向他要休书来着?不过转眼就亲热地叫起夫君来,当真是会做戏。 老王爷沉怒的目光盯着楼允:“又是你在闹事?” 楼允口气很淡:“随你怎么想。” 柳银雪心道:“这父子俩见面如见仇人呢,祁王府这水还不知道多深,这其中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只怕没个三五个月,我是根本无法了解透彻的。” 眼看这父子俩就要当场掐起来,柳银雪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道:“父王,是母妃想着要教我规矩,世子爷却误以为母妃在惩处我,所以才对母妃的人动了手,都是我的不是,没有及时解释清楚,才闹出了这等误会,父王您别生气。” 秦绘沅就等着柳银雪这句话,当即一抹眼泪,解释道:“是啊,银雪刚进门,有许多事情都不懂,我也是想着好好教教她,谁知道楼允护妻心切,一脚就将那妈妈给踢飞了,都是误会,您别激动,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没有闹什么。” 楼允哂笑。 老王爷面色稍霁:“你醒来便好,等会儿你来一趟我的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老王爷抬了抬手臂,让秦绘沅扶他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与银雪乃是圣旨赐婚,圣意不可违,从今往后,你要好生待人家。” 说罢,老王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由秦绘沅扶着离开了青山院。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与尴尬,柳银雪从尴尬中抽身,吩咐丫鬟收拾屋子,又命人给楼允泡茶,待丫鬟泡了茶上来,她亲手端过茶盅递到楼允的面前,笑道:“喝茶,压压惊。” 她端的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那姣好的笑容靓丽明媚,让人想起刚盛开的芙蓉,好像最初在屋里大声叫唤,问他是不是个死人的人并不是她。 楼允不紧不慢地靠坐到罗汉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罗汉椅的扶手上,一手轻轻地敲击着指下摆着雪梅的花几,抬眼凝着柳银雪。 他长了一双十分好看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几分轻挑,好像随便一个眼神就带着若有似无的勾引,活生生一副浪荡贵公子的模样。 柳银雪在他荡漾的目光下神态自若,见楼允并不接自己亲自奉上的茶,她也不慌不忙的,将茶盅放到小茶几上后,关切地问道:“世子爷可是饿了?要不要让厨房做点吃的来?” 来宝道:“奴才已经让厨房做了世子爷最爱的红烧小排骨。” 嗯,原来最爱吃的东西是红烧小排骨,柳银雪默默地想,这位世子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就他刚刚踢人的那身法,就铁定是个练家子。 像他这种武艺超群的人,想要弄死自己,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她忍不住想,若是刚刚他那一脚是落在自己身上,以自己这娇弱的小身板,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幸好,楼允和秦绘沅先前就不对付,才没有踢错人。 她得好好把这位世子爷哄着,以免自己倒霉。 楼允像只白色的大猫半靠在罗汉椅上,问柳银雪:“你怎么来的?” 柳银雪耳聪目明,立即明白了楼允的意思,回答:“是老王爷去向皇上要的圣旨,我是在二月二龙抬头的那日嫁过来的,明日刚好是回门的日子。” 委婉地告诉楼允,明天该陪她回娘家了。 想到娘家那群因为自己这糟心的婚事而愁眉苦脸的人,柳银雪就觉得很头疼,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以往她在家的时候还好,就算是忧心忧肺,随时都可以看见她,现在她嫁人了,可不能在让两位老人家挂心,否则就是她不孝。 楼允:“想让我陪你回娘家?” 柳银雪温柔地笑:“我嫁过来的时候,您还躺在病床上呢,我的家人们也不知道您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以为您像外界所传的那般相貌丑陋、言行粗鄙,所以对我很是不放心,若是见到您原来貌比潘安、言行有度、举止文雅,还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柳银雪暗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