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外都不可捉摸。他下雨天卖酒,卖咖啡,卖世界各地的小甜点,天晴的时候,卖酒,还卖方便面。 霓虹灯和遥远的汽笛声从巷子外传来,天已经黑了,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唱完了那首歌,又背对着她收起吉他,朝巷子里的小卖铺走去。 李妮妮看见自己走上前,对那个男人的背影说:“阿瑟。” 男人停住脚步。 “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妮妮听见自己说。 “我们结婚吧。” 淅淅沥沥的水声和盘子的碰撞声,唤醒了李妮妮。 她原本躺在粉色藤本月季花架下看书,看见达玛太子端着菜盘走来,立刻笑了:“你饭煮好啦。” “嗯。” 李妮妮:“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都能想起一部艳-情片。” 达玛太子抬起头:“……是么?” 李妮妮兴致勃勃道:“你知道丁度巴拉斯的电影吗?我以前好像看过一部克劳迪娅科尔还是谁年轻时拍的片,色调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色调,我忘记是谁带我看的了,里面的女主角,气质有点像你。” 达玛太子:“……?” 他搬出一个汤炉,两个人就坐在花架下,藤本月季长长的枝条,几乎垂落到汤锅里。 滚烫的汤水淋在面上,水雾一团一团地升起来。 达玛太子在灯下一筷一筷地给她捞面。 美丽高雅的男人,家务活却做得行云流水,细长的碱水面缠绕在乌木筷子上,一锅汤水半清半浊,面上浮着一点油花,香气四溢。 李妮妮感觉到达玛太子有些不高兴。 难道是因为她说他像艳情片女星? 李妮妮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比喻有点得罪人,于是又换了一个话题。 “我那个叫武太郎的朋友,你记得他的吧?他很可爱,但我觉得他有点神经症——就是那种,典型额眶部皮质损伤,反社会,强攻击性,缺乏情绪控制力……但是人很可爱的神经症。” 达玛太子帮她满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脑皮质有没有损伤,要做磁共振才能判断。” 李妮妮有些惊讶:“你还知道核磁共振?” “我还能做神经科医生。”达玛太子平静地说:“我说过,天文地理,我无所不知,兵法谋略,我无所不晓。” 很奇怪,这种过于自负的话,要是别人说起来,李妮妮会觉得他欠打,但若是从达玛太子的口中抛出,李妮妮只会觉得这是事实。 李妮妮笑了:“听说所有神经科医生,都应该定期去看神经科医生,因为神经科医生自己都多少有点神经质。” “这是谬传。”达玛太子:“你为什么觉得你那个朋友有问题?” 李妮妮想起武太郎每次面对动物时的过激反应,若有所思地说:“直觉?” 达玛太子:“直觉不可靠。” 李妮妮想了想:“也是。” 微凉的夜风穿过指缝,晃动了烛火。烛光一阵一阵地晃过眼前的地面,像漠漠夜色里,流淌在水门汀上的河流。 李妮妮切开达玛太子自己腌制的咸鸭蛋,一口吃掉了一整个蛋黄,然后把蛋白扔给达玛太子吃,满足到整个大脑都在放烟花。 她喝了一点酒,话变得多了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