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不喜欢太大的宫殿,她挑了一个小小的宫室,里面东西摆得挤挤挨挨的。再加上达玛太子是真的很会收拾房间,二室一厅的格局看上去非常温馨,简直就像一个小小的家一样。 达玛太子在桌边收拾李妮妮的餐具。 他换了一身烟灰白的长衫,衣领一直系到喉结下,哪怕在洗碗,也带着一种不可触及、高高在上的禁欲感。 水流从高山上引来,又从切开的竹子中流出来。 李妮妮躺在椅子上,满足地摸着肚皮,一抬头就看见达玛太子的背影。 他的长发蜿蜒过臀,宽袍广袖,发尾只用一根白色的布条,松松系了一把。 窗外阳光洒进来,为他度上一层虚幻的圈影。 李妮妮一眨不眨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为什么不用神力洗碗?” 达玛太子用软布仔细擦着盘子,并不抬头:“因为以前有人说过,事事用神力,就没有家的感觉了。” 有人?谁?李妮妮想了想:“是你的王后说的吗?” 达玛太子:“是。” 李妮妮:“你很爱你的王后。” 达玛太子:“嗯。” 李妮妮:“为什么?” 达玛太子将洗好的盘子在一边整齐地摞起,便后退一步,观察是否有摆在一条线上。 李妮妮合理怀疑他是个隐藏的强迫症。 他折返回去,一边调整碗筷没对齐的地方,一边道:“她很聪明,也很可爱。” 李妮妮:“世界上又聪明又可爱的女人有很多。” 达玛太子:“但是她不一样。” 李妮妮:“哪里不一样?” 达玛太子:“就像世界上的蛋糕都又甜又软,但你总有自己喜欢的那一款。” “原来是这样。”李妮妮若有所思:“我还以为是因为刺激……” 刺激? 达玛太子随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不是叫太子吗?但你爱的女人又是王后。”李妮妮的推理颇为严密:“这说明你爱的那个女人,身份上应该是你的母亲,对吧?” 达玛太子:“……?” 李妮妮将神明一瞬间表情的空白,视作他被她揭穿爱意后的沉痛。 “爱上自己的母亲,你应该很痛苦吧?如果是继母还好一点,如果是亲生的母亲……那、那可能就有那么一点问题。” 但她试图安慰他,甚至还怜悯地摸了摸神明的长发。 “但你还是要想开一点,你看希腊还有俄狄浦斯王娶了自己的亲妈伊俄卡斯忒呢,他还和自己亲妈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希腊人民不也原谅他了吗……” “…………” 达玛太子笑容静止了两秒。 然后他拿了一块自制的燕麦烤饼干,塞进李妮妮可爱的小嘴里,终于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可怕猜测。 “我们安静片刻可以吗。” 在李妮妮的“呜呜”声里,神明含笑建议道: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心肌梗塞。” 本来达玛太子上午想和李妮妮聊一下“名分”的问题,他还为此特意做了丰盛的早餐和午餐。 因为李妮妮吃饱了,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很多事情也会变得更好说话。 但李妮妮自从造反后,业务量一下翻倍,他话题还没开始几句,就有士兵来找李妮妮了。 那士兵一来,就看见“爱因斯坦神”大人,正用竹签插着一只苹果,亲密地喂西伽蜜多大人……吃苹果。 天啦撸。 起义军首领,和漂亮的“爱因斯坦神”……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士兵恍恍惚惚地跪下,声线不稳地和李妮妮汇报了他们今天打劫的战果——他们在城门外打劫了10来个贵族,并从那些贵族手里抢来了近十万金币的财产。 现在的局势完全是一边倒。 活着的黑甲武士已被李妮妮尽数斩首,王城戍卫兵也大半倒戈。 再加上象军全数在李妮妮手里,如今的贵族,已经没有任何依仗。 与此同时,李妮妮起义军民间组织的气势高涨,爱因斯坦神的信徒人数已经快破5万。 他们都是被瘟疫和饥荒逼到没有退路的首陀罗。 这一刻的达摩末罗,作为中产阶级的吠舍因为战乱自顾不暇,作为军功阶级的刹帝利也好不到哪里去——军队都没了,军功阶级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文弱的婆罗门贵族失去了军队的保护,就等于蚌类失去了保护它们的壳。 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第一时间收拾细软,试图逃离王城。 这些贵族根本没想过,婆罗门和刹帝利两个阶层,受到了百姓几千年的供奉,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