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紧紧盯着李妮妮的身影,看着她走过一格一格纸糊的窗户,就像古代的画皮影戏,最后慢慢消失在他舞台的边界里。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石块碎裂声在大殿中响起。 刹那间,整间大殿内雕刻着精细镂空花纹的长柱和玉砌的桌台发轰然碎裂。 达玛太子唇边那丝笑意慢慢敛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眼眸漆黑得望不见底。 又一次。 再一次。 每一次,不管他如何调整与她相处的节奏,也不管他如何遮掩自己本来的性情,最后她都会因为这样的或者那样的理由,开始慢慢疏远他。 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还是她找到了……比他更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 “殿……殿下……”一边的“那个声音”抖抖索索地说:“现在该怎么办?” 达玛太子缓缓站起身,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说。:“王后现在的情绪波动是多少?” “那个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没有情绪波动。” 达玛太子垂下长眸,睫毛静止了一般。他的眼珠慢慢转向一边,留下侧边一道冰冷的眼白。 他望着那空旷的、没有一物的角落,轻声重复了一遍:“没有情绪波动。” “那个声音”战战兢兢地伏地道:“对,没有。” “离开了我,抛弃了我,她却没有半点心绪不宁。” 达玛太子唇边露出一点微微的笑意,语气也悱恻柔和。 只是那笑意,却与平时他展现给李妮妮的没有丝毫相同。 虽然都是笑,但是一个能让人想到雪山上圣洁的光,一个却只能让人感觉到雪山下冻死的累累白骨。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他喃喃道:“她说她喜欢听话的、爱笑的,还说我干涉太多,让她感觉不到自由……是我不够听话,还是我笑得不够多?” “那个声音”心道:可能是你给她自由过了火。 但实际中,它什么都不敢说。 它一路看着达玛太子压抑着自己残酷的性情,用那双原本指挥千军万马的手,每天洗手羹汤,洗衣擦地,甚至连内衣裤都帮李妮妮洗好晾好。 那违和的居家感,每每吓的它一个电脑程序都不敢放心地充电了,生怕达玛太子哪天克制不住,情绪爆炸,让它被强大的电流直接烧到硬盘损坏。 以前觊觎李妮妮的男人,哪还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啊。 现在李妮妮身边的男人可都活得好好的,到目前为止居然才死了一个而已。 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就算这样,居然还是没有用。 就算一个普通男人,天天弯腰为你擦鞋绑鞋带干家务,你不说动心,至少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吧。 但王后不仅没有产生任何的感动,她甚至想离家出走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连“那个声音”都想劝达玛太子,强扭的瓜不甜,要么咱们换一个瓜算了。 达玛太子走到寝殿中央。 他脚下走过的每一块砖头,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碎裂开来。 达玛太子伸手摸着那扇被她关上的门,把侧脸靠上去。 “西伽蜜多……” 他的长发蜿蜒在脚下,轻声又念了一句: “西伽蜜多……” 这头李妮妮完全没有体会到达玛太子的心情。 她从寝殿开始就神清气爽,火速安排好了新房间,并让人把新的被套,枕套全都搬了进去。 啊,自由的味道。 她召来了普沙密多罗·巽伽。 青年刚被砍掉了一根手指,现在正是脸色苍白、柔弱无助的时候。 他一手托着自己断了一根手指的手,在李妮妮面前虔诚地跪下。 “大人。” 李妮妮拿着一个苹果,坐在床边慢慢地削皮,听到人声,头也不抬地说:“我砍了你的手指,你对我可有怨恨?” 普沙密多罗·巽伽半跪着说:“我的命是大人的,别说一根手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为了大人,我都愿意。” 李妮妮:“那我要交代你做一件事,但这件事情不能让‘代神’知道,你可以做到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