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还是要和老实人在一起做啊。 和达玛太子这种大杀器共事,叫与虎谋皮,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老虎吞掉了。 达玛太子哪能不知道李妮妮在想什么。 很久以前,他在海边捡到李妮妮的时候,她就像一张没有回忆的白纸。 是他教导了她天文地理,是他传授了她工农商学。 是他教她射箭,教她博弈,教她琴棋,……她现在脑海里的所有知识,都是当年他一点点教出来的结果。 漫长的相处与折磨里,他比她能想象的还要了解她。她眼睛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更别说她眼里如此明显的防备了。 她不信他。 达玛太子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底绵密的、割裂的痛楚。 他轻声说:“你与我,还要分什么彼此吗?” 李妮妮吃惊地说:“当然要分啊。”不然呢? 她马上想起达玛太子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次都把她家说成“我们家”的事。 原来达玛太子是真的不想和她分彼此! 好家伙!在这等着她呢! 李妮妮心里一凛。 按她对有钱人的了解。有钱人之所以有钱,就是因为比平常人用钱习惯更好,就是常说的越是有钱,越是抠门,越是抠门,越是有钱。 达玛太子能这么有钱,就说明他本性十分抠搜。 他要是真能和他说的那样,随随便便就能“你想要,都给你”……就这散财童子的做派,他哪攒得起钱啊,哪怕是神明,也只能是个穷光蛋。 所以达玛太子想投资她的军队,必然是另有所图。 现在他连和她“不分彼此”的话都说出来了……那只能是所图甚巨啊! 李妮妮危机感直线上升。 她马上在脑海里算了算自己的资产。 顺便含蓄地提醒道:“不好意思我插个题外话……之前我们讲好的是,你那几根头发只是你在我这儿住一个月的租金,是不包括以后的哈。” 第一次被催租的达玛太子:“……?” “虽然您是神明,但房租和纳税这两件事,就是神也免不了的。” 李妮妮为难地看着他:“我们包租届的规矩,一般是押一付三。” 达玛太子静静看着李妮妮,良久才说:“所以呢?” 李妮妮委婉地说:“所以,如果你打算在我这久住的话,可能还得把未来一个季度的房屋租金给我结一下……哦,还有押金。” 她说完,飞快地补了一句:“谢谢。” 达玛太子:“…………” 她养军队,钱缺着呢,蚊子腿肉也是肉。 李妮妮搞定了蚊子肉,就自己抬脚回了房间,也不管达玛太子还一个人站在门口。 包租婆的生活就是这么飒爽,不需要解释。 “那个声音”卑微地缩在房檐下,看完了全过程。 它一面觉得神明有点可怜。 一面又觉得王后真是太厉害了。 按达玛太子曾经的作风,头上飘绿这种事,就算不忍心处罚王后,也不可能如此轻拿轻放。 杀了这个引诱了王后的男人,并株连凌迟其家族,那是起码的。 可看看现在,它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的太子,居然连那个奸夫的名字都没能从王后嘴里问出来。 甚至刚开了个口,就被王后堵回去了。 还被王后要了房租。 惨。 唉,太惨了。 达玛太子背对着房门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次将心中涌起的暴虐念头悉数压下,才抬步往里走。 房间里一片漆黑,房间的主人并没有给他留灯。 李妮妮的作息非常规律,已经按时缩进被褥里睡觉了。 他们造反派从不熬夜。 她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听见一阵树枝碰撞的轻响,是达玛太子把窗外一摞晒干的花枝收了进来,插-进了花瓶,将她的小屋装饰得又温馨又有格调。 李妮妮想到被自己放弃的宝藏,一时没忍住好奇心,睁开眼小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钱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