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转身离开,克里希那来不及对自己这种陌生的、甜蜜的心绪进行剖析,身体已经诚实地拉住了她的手。 并在褚西岭阴鸷的视线中,放在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你不让干涉你的自由,也不允许我找你,让我这几天都在对你的思念中度过。” 克里希那文质彬彬地松开她的手,询问道:“之前你让你的神官从我这里搬走的棺材,还好用吗?” “……” 李妮妮没去看褚西岭的脸色,她发觉自己一时无法离开,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她一面想着遁走计划,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克里希那关于棺材的售后咨询:“这些棺材都很好用,躺进去的人都开心极了。” “真的吗?”克里希那欣喜地说:“这些棺材使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金丝楠木,光滑得犹如婴儿肌肤,埋入地下后,哪怕环境再潮湿也不会腐烂,而且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1】。” 他朝李妮妮微微笑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命令他们用造棺材剩下的木材,为我们打造一张婚床,摆放在我们以后的卧室中。” 李妮妮:“……”那倒是大可不必。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冷冷注视着他们两人的褚西岭,说话了。 他冷峻的眉目中露出一种浅淡的戾气,居然用流利的雅利安文慢慢道:“什么叫,你们二人的婚床?” 李妮妮:“……” “婚床的意思是,我和西伽蜜多大人就要结婚了。” 克里希那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但他没有后退,而是用外交官滴水不漏的口吻道:“西伽蜜多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不日就将成为我的妻子,只可惜您过两天就要走了,无缘参加我们的婚礼。” “你们的婚礼。” 褚西岭一字一顿道,语气中有一丝收得很紧的冷锐。 他慢慢取下咬在唇间的烟:“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女朋友,不日就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这句话是用雅利安语直接翻译的,一些词汇的意思并不是那么的准确。 尤其在古印度这种还在盲婚哑嫁、根本不存在“女朋友”这种存在的国度,女朋友的直译就是“女性朋友”。 克里希那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微笑地看向李妮妮:“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你的‘男性朋友’吗,西伽蜜多?” 李妮妮:“……算是吧。” 褚西岭重复了一遍:“算是吧?” 李妮妮镇定地改口:“其实不算是。” 褚西岭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李妮妮。 李妮妮没有与褚西岭对视,只是对克里希那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和这位大人曾经有过基于合同之上关系,但是现在合同已经过去了,我与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褚西岭眼里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是吗?妮妮,我们没有关系?” 李妮妮:“是,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褚西岭听着她的回答,居然勾了勾唇角。 就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看得李妮妮头皮发麻。 褚西岭慢慢折起手中的烟,换成中文说:“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并没有完成合同,李妮妮,合同上规定的是16天,你只与我交往了11天,我们的合同还在继续。” “……那就算我违约吧,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合同了。” 李妮妮终于抬起头,与他对视:“你想要什么违约补偿?” 褚西岭看了李妮妮许久。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没有一丝见到爱人的温情。 和他内心惊涛骇浪般的喜悦和刺痛相比,她只是蹙着眉站在那里,甚至有一点苦恼。 原来她是真的不爱他。 一点都,不爱他。 罢了。 就在李妮妮觉得自己要被他眼神刺穿了的时候,褚西岭忽然笑了一声,淡淡地说: “不过是露水情缘,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要和小女孩要补偿。” 他咬着烟,望着李妮妮,眼底古井无波:“不合眼缘,散了就散了,你不用躲我躲成这样。” 李妮妮对上那双鹰隼般冷峻的眼睛。 她忽然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褚西岭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有笑意,也不再有之前那种,随时随地都纵容包容的神情。 他们的关系,在这一瞬间,终于如她所愿地回到了他们初见那一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