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风离和金少在向陆满庭汇报沈家案子最近的情况。 金少背着一把长弓:“我找到了当时在大屿山的现场目击者,判定沈家父子在途径大屿山时,确实被故意杀害。相关证据已保留案堂。” 既已判定流放,却在途中将其杀害,显然是为了隐瞒真相。 真相究竟是什么? 从刑部到大理寺,官官相护的又是什么? 风离:“从案卷上来看,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破绽。可问题就在这,素来清廉的沈家,为何突然起了贪念,要贪一千两白银?” 沈忠良一个月俸禄五两白银,一千两于他而言,已是近二十年的劳苦所得。虽是有案发动机,可一千两白银还不至于让三堂联手置他于死地。 大庸国的三堂指的是刑部、督察院和大理寺。 陆满庭凤目幽邃。 他看向金少:“你去趟沈忠良生前管辖的青州县,看看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金少拱手,“是!”,正欲离去之时,听得陆满庭又说,“清心咒,抄完了交给我。” 金少惶恐,拔腿就跑。 安静的书房里,只剩下陆满庭和风离两个人。 风离:“您让我找的太子......有消息了。” 当年太子被大火烧死,可毕竟只是一具无法辨认的焦炭,谁也不能证明这具尸体就是太子。 有传言太子还活着,若是能胁之作为己用...... 陆满庭朝风离招手,示意对方靠近。商议一番后,风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陆满庭负手站在窗前。 今夜星光暗淡,月华隐匿在层层残云中,似他现在的心境,照不进一丝的光亮。 他望向斜对面的浅月阁,百般思绪、千般复杂。 初九了。 * 灯火辉煌的浅月阁里,苏吟儿披着一席大红色的斗篷,执着地站在冰冷的屋檐下,看着来回穿梭忙碌的下人们,戚戚然哭个不断。 她受伤的长耳兔不见了。 巧的是,用午膳的时候,后厨的师傅临时加了道红烧兔头。 她当时未做多想,直到桌案上的长耳兔不见踪迹,她才后知后觉可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想,也想不通为什么。 只焦急地让下人们再寻寻。 ——“小姐,院子里没有,腊梅花树下也没有。” “奴婢找遍了浅月阁,确实没有。” 苏吟儿拢在金色暖手炉的纤白十指轻颤着,那本就被寒雪冻红了的小巧鼻翼,酸涩地厉害。 她望向斜对面的书房。 书房半透明的窗户纸上,一抹修长的身影随着灼灼烛火浮浮沉沉。 苏吟儿难受地转头,水泠泠的美目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似个破碎的瓷娃娃,姣好的容颜苍白极了。 远处走来一个衔着半截干草的少年郎,是金少。 金少从陆满庭的书房里出来,看见漆黑的夜里,后院灯火通明、嘈杂不断,隐隐有女子哀伤的哭泣。 他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指着墙角的苏吟儿笑道:“哟,萝卜头,你哭啥啊?” 苏吟儿抬眸瞪了金少一眼。 她对这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少年郎没什么好感,眼下心情糟糕,更是不想理他。 侍女洋桃插着腰,护在苏吟儿身前,挡住金少好奇的目光。 “金少,您有所不知,小姐的兔子不见了。” “啥?......兔子?”金少饶了饶耳朵,生怕自个听错了,确定洋桃没逗弄他,当即大笑,“我的小婶婶勒,一只兔子而已,值得你哭哭啼啼小半天?” 洋桃:“您有所不知,这兔子是小姐的玩伴,小姐可稀罕了。” “稀罕?”金少吐出嘴里的干草,“兔子是拿来吃的,有啥可稀罕?我跟你说啊,萝卜头,你只要多吃几回兔子,你就释然了。” 金少掰着手指,兴奋地数美味:“什么干锅兔、宫保兔丁、香菇炖兔......哎呀,最好吃的还是红_烧_兔_头!” 苏吟儿呼吸一窒,险些没背过气,哭得更凶了。 金少不解,正欲再多说些什么,被洋桃挥着手撵人。 “金少啊,您就别添乱了。咋们小姐正气着呢!” 忽地,吵闹的后院顿时安静下来,熟悉的强大威压渐渐肆虐。 苏吟儿停止哀泣,在泪眼朦胧中看到冰天雪地中静立的陆满庭。 陆满庭应该来了有一会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