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眼皮,将他整张脸看得清楚明白,嗤笑一声,“你变了周子期,又或是你从来便是这样。只是在我面前装久了,都成了你脸上的一层皮了。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为你打尽算盘的母妃,还有我这个莫名卷入的局外人。” 裴晋北听到她明确的拒绝和冷然后心痛难捱,眼底浮起了偏执和狠厉,一闪而过,斩钉截铁道:“星楚,我只认我们的婚事!三媒六聘,礼数齐全,天地证婚,我们是天作之缘!” 简直是不能沟通,缪星楚的心底涌上了深深的无奈,更加烦倦了,对上他的眼神,郑重其事,一字一句,“裴晋北,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你跟我没有本分关系!在得知你母妃带来的死讯后,我怀着怎样的心情奔赴京城,又是怎么样被你母妃下了剧毒扔进了普宁观,双目失明了几个月,饱尝痛苦。你说你欠我的,我不用你还了。从今往后,你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说起了下毒,裴晋北突然想起了母妃所说了星楚中了毒,命不久矣。他猛地抓住缪星楚的手,“星楚,母妃下了毒,毒解了吗?你有事没有?” 话语慌张失措,带着恐慌和害怕,全然无他平日里从容清雅的样子。 再一次甩开他的手,缪星楚撂下了冷淡的一句,“解了,不牢王爷费心。” 王爷二字如重锤砸在他心窝上,一个坑一个坑的,势要把整个心砸烂捣碎。 此时,脚步声传来,浑身汗涔涔的太医被人拎着一路往这头赶,路上听了太多的恐吓,脚步飞快,生怕迟了一步就耽误了齐王殿下的病情。 花白的山羊胡因着手汗黏糊在一起,年迈的太医喘着大气,胸膛剧烈起伏,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抬起头来看见了缪星楚就在这屋子里,这不都有大夫来看了吗? 转过头去,用略带不满的语音说道:“缪大夫的医术绝佳,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差,这都喊了缪大夫来了,还这般火急火燎提着我这瘦胳膊瘦腿的老头子来。” 那人是武将,身材高大魁梧,一身的腱子肉发达,一路拎着这老头来本就心急,眼下听这埋怨的话,立即横眉,“你是太医,她不过是个民间大夫罢了,齐王是天横贵胄,身份尊贵,哪由得你推脱。” 在那粗壮人的身边,太医就显得瘦弱,听到他这一番怒气斥责的话,当下就有些怂了,毕竟是齐王身边的人,矮了矮脖子,他话里没了底气,“也没有必要那么急……” 接着看到了武将粗黑的眉不悦,太医立刻噤了声,打了个寒颤。 缪星楚站起身来,“既太医来了,那边让太医好好替你看诊吧。我医术浅陋,实在是配不得王爷贵体。外头还有很多医患在等着,有效的药方还没研制出来,诸事纷繁,恕我失礼先退了。” 裴晋北变了脸色,慌乱浮上,“星楚,别走,你等……”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裴晋北便因着强撑的伤势而闭上了双眼,硬挺挺得倒了下去,面色烧红一片,看来是发起热来了。 缪星楚替他把了脉,转过身朝太医处走去,“许太医,这处便交给你了,我外头还有病患,就不耽误你诊治了。” “好说好说。缪大夫去忙吧,老夫来便是。” 几日的相处,让宫里的几位太医对缪星楚的印象极好,她踏实肯干,又有参与瘟疫救治的经验,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沉得住气来,是难得的人才。 一旁的江术见状拦住了她远去的步伐,还是那句,“缪大夫,留步!” 正主都昏迷了,这下属还执迷不悟地要拦住她。今日见到裴晋北本就是意料之外,还没平复的心愈发烦躁,冷下脸色来,“还是去照看你家王爷吧!我要去救治病人,耽误了疫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这时候就听见了太医喊人的声音,江术一个迟疑,扭头看向裴晋北处。 缪星楚见缝插针快步走向了门外。 她推开门,外头的天光照射进来,直直打在她身上,明明是烈日炎炎,她却好像整个人被冰冻住了,脚步慢了下来。 抬手遮住眼前的直射眼皮的光,缪星楚眉眼冷凝。 *** 几日后的齐王府主屋。 姚晚棠一身鸦青色百褶绣金云纹锦裙躺在了美人榻上,姿态娴静,一张薄薄的锦被铺在她身上,整个人恬静而温柔。 一扇窗开着,打进来的光暖暖的,流淌在她指尖,皙白的皮肤染上了金灿灿的光,呈现出朦胧的美感。 眼睫轻颤,她掀开了眼皮,有些惫懒地揉了揉太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