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是正经的妖修,而是天生的妖物,又恰好沾了修士渡劫之时的灵气勉强化了形,可这羊头和羊蹄却始终收不回去,走到哪里都有人恐惧他,连家中几位夫人见到他都时不时要抹上几回眼泪,此时见许疏楼这般情状,忍不住问道:“你不怕我?” “不怕,”许疏楼继续将他笑望着,“公子看起来美味得很。” 羊怪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你莫非真的要吃我?难道你是狼修吗?” 许疏楼已经纵身过来将他按住,这位“仙人”只来得及扑棱两下,被拿下的实在有些轻易。许疏楼挑了挑眉:“少废话,老老实实将你诱骗村民的过程一一交待,如果配合得好,我就允许你自由选择一道配菜随你一起下锅。” “真要吃啊?”白柔霜迟疑地将羊怪打量了一番,“这能好吃吗?干瘦干瘦的。” “不知道,”许疏楼拍了拍羊颈,又看了看羊肋排,“其实我从未吃过开了灵智的食物。” 羊怪被她的动作吓得几欲魂飞魄散,挣扎不脱,连忙告饶:“我不是山羊,我是玄羊啊,我的肉不会好吃的!” “玄羊?”许疏楼微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玄羊呢。” 白柔霜好奇:“那是什么?他的脑袋生得和山羊明明没什么两样啊。” “玄羊是一种妖物,”许疏楼垂眸,“传闻它们以吸食人的绝望、痛苦而生,如今人间盛世太平,它们诞生的便越来越少……总之,是玄羊也许反而是件好事,那些被他带走的姑娘有可能还活着。” “活着,都活着呢!”玄羊急得哭了起来,“你别吃我!” “……”他哭得这么伤心,许疏楼险些要以为自己是在欺负人家。 玄羊见她沉默不语,将脖子一梗:“反正我是不会去沐浴的,你要吃,便脏着吃好了!” 许疏楼扶额,转头吩咐小师妹:“我继续审他,你去村头敲锣鼓,把村人都聚起来。” 白柔霜点点头,依言照做,她烦透了这些人,手下使了力,只把锣鼓敲得仿若惊雷,瞬间惊醒了村里所有人、鸡、犬。 人们惦记着今晚“仙人”的事,以为是仙人召唤,连忙随手披了件衣服趿着鞋子冲到村口聚齐,待看到是白柔霜敲锣,有人便骂骂咧咧起来。 白柔霜也不惯着他们,撸了撸袖子便和为首的中年男子对骂起来,一时唇枪舌战,不落下风。 直到许疏楼栓着那羊怪的一根后蹄将其拖曳过来,村口处陷入一片恐惧的静默。 骂人的声音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惧的颤音:“你、你怎能对仙人不敬?” 有人对着许疏楼哭天抢地:“你这贼妮子对仙人不敬,莫要连累了我们村啊!” 许疏楼突发奇想:“如果我现在说自己是比他还厉害的仙人,需要你们每年出一位壮年男子煮来吃,你们会不会转而来供奉我?” 为首的中年男子立刻变了脸色,怒斥道:“你胡说什么?谁会信你?” 许疏楼摸了摸脸:“我至少生得比玄羊更像是神仙吧?” 男子立刻转向村人:“别听她的,她不过是个过路人,连牛车都驶不好,如何会是仙人?” 许疏楼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乾坤镯中取出一根教鞭,指向那玄羊怪:“教你们个乖,但凡要你们以人为供奉的,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仙人。今后若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去找最近的修真门派求助。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家里的孩子送上去!” 有人鼓起勇气质疑道:“若非真正的仙人,我们最开始没供奉的那一年,地里怎么真的没收上来什么粮食?” 许疏楼示意羊怪:“你来说。” 玄羊已经被她拾掇得老老实实,闻言答道:“那年是我趁着深更半夜,提溜着桶子挨家挨户往田里撒盐来着。” “……”众人面面相觑。 “怕你们饿死,我也没敢撒太多,”玄羊低着头,“第二年就没啥影响了。后来你们开始供奉我,我还趁着半夜帮你们施过肥呢。发旱那年,也是我想办法从山上引的水。” “……”所谓的风调雨顺和颗粒无收,竟然都是一只堪称勤劳的羊怪趁夜靠着手动达到的,如此简单的真相令众人难以置信。 看着沉默的众人,许疏楼好奇:“其实他根本没什么法力,顶多会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