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哥儿冷淡得说,“不,我不愿意跟你一块离开源宝镇,并不是因为我嫌贫爱富,知道你身上没甚银钱才不愿意跟你走的,而是因为你从来都没真正爱过我,没有爱过哥哥妹妹和娘,你从来没把我们当做亲人看待,哪怕跟了你的姓,但我心里还是爱娘,爱哥哥和妹妹的。” 席哥儿已经二十,哪怕他是跟了岳为民的姓,但从小到大,管着他的都是冬氏,冬氏教他做人,他是次子,又被岳为民宠着,性子没有大哥沉稳,但也不是真得是非不分,冬氏这些年教他忠贞,真诚,坚毅和勇敢。 他在这里还有未婚妻,他要是离开,他的未婚妻要如何,岂不是让未婚妻没法做人,这种混蛋事儿他不会干的。 见席哥儿不愿意跟自己走,岳为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骂完后脸红脖子粗的离开了。 许沁玉这才知晓其中曲折,听得也是目瞪口呆,只觉得爽快得很,也觉得冬家的二少爷人还不错,冬氏还是很会教孩子的。 冬氏又说,“他离开已经好几日,应该是去了京城,柳娘好像还在饶州城,去了陈家,她快要生了,岳为民把她住的宅子卖掉了,她身上也没银钱,只能去求陈大群的妻子,但陈大群的妻子恨死她了,根本不会让她留下,她这几日都住在客栈里头。” 她也知晓岳为民身上还有二三千两的银子。 但是二三千两银子,在京城算不上什么,想要好些的地方开酒楼都不够,去平民百姓住的地方开食肆,岳为民在冬氏菜谱上创新的菜式光是食材都很昂贵,随便一道菜肴都得五百文钱起步,普通的食肆根本做不起这么贵的做菜,百姓们吃不起的,所以她清楚岳为民就算真去京城,恐怕也不好讨生活的。 许沁玉听完,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最倒霉的还是那陈大群的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见冬氏眉宇间还忧郁着,劝道,“夫人怎地还难过,应该高兴才是。” 冬氏忍不住笑了笑,“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许沁玉笑道:“这么些年来,也的确是他帮着东来居积攒不少食客,现在夫人您银钱有了,孩子也有,孩子还都大了,他们还向着你,理解你,爱戴你,以后东来居跟冬氏菜谱都是他们接手,再者孙辈都有了,只管享受天伦之类,这不是很好?” 想想都很快乐,没男人,有钱有崽,崽还听话,搁后世,多少人都羡慕不已的事情。 她就挺羡慕的…… 冬氏慢慢愣住。 玉娘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她什么都不缺了,虽然和离,可孩子有银钱有孙女都有了,孩子都向着她,至于岳为民,虽然有点感情,但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习惯了而已,真要说很深很深,其实也就那样吧。 冬氏忽然就笑了,“多谢许小娘子宽慰。” 冬氏就这样被许沁玉几句话给劝说开了,心里的郁气散开,等冬骞从后厨出来,就见他娘笑眯眯的,不是那种强颜欢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也忍不住面上带了笑,“娘怎么过来了?” 冬氏找冬骞还是因为东来居采办的一些事宜,席哥儿也有些不懂,她就过来特意问问长子。 母子二人在旁边说话,许沁玉笑了笑,去了后厨。 …… 之后冬家的事情虽然在西南这边传开,但一个月后,新鲜劲儿过去,就没什么人继续谈论,东来居也步入正规,食客少了些,但是每个月盈利也有不少,冬氏也不缺银钱,对东来居盈利并不是很看重,她就这样经营着东来居还有东家其他的一些产业,席哥儿也在两个月后娶了妻,还请了许沁玉去吃酒席,新娘子是个眉眼很秀气平和的姑娘,有张很可爱的圆脸,柳眉弯弯,一双杏仁眼大大的,很可爱。 席哥儿成亲后就差不多要入夏了,许沁玉开始忙着张罗些新鲜吃食,再等半个月,酒坊那边也要继续开工了。 至于柳娘,许沁玉后来也听说了,她又生了个女儿,陈大群的妻子不肯接纳她,她把身边的丫鬟婆子卖了,带着两个孩子不知踪影。 许沁玉张罗新鲜吃食的时候,闻蕴灵的祥瑞酒楼彻底关门,酒楼招牌都拆掉了,她不打算继续做吃食营生,她不适合这行。 闻蕴灵给了祥瑞酒楼的伙计一些遣散费,还给了祥瑞酒楼的汪大厨一百两银子。 汪大厨已经有五十岁,说是半只脚踏土里都不为过,也不怎么缺银子,就不肯接这一百两银子的遣散费,只是不好意思得跟闻蕴灵说,“其实老夫想去许记食府做帮厨,跟着许小娘子精湛厨艺,老夫对许小娘子的厨艺很是佩服,还望闻小娘子莫要见怪。” 他什么都不缺,只想精湛自己的厨艺,许记的东家又是很好的人,他想去许记做帮厨,顺便跟着许小娘子学厨艺。 闻蕴灵愣了下,抿了抿唇说,“自是不介意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