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娘子,一路上默不作声,性格怯弱,没想到这会儿还做了件大善事儿。 马六也惊讶的瞪大眼,那个小娘子竟然说准了,还真发生了泥石流。 “头儿……”马六忍不住喊了陈副尉声,想跟他唠叨下那位小娘子是如何知晓会发生泥石流的。 陈副尉道:“别多话了,好好歇会儿吧。” …… 又过去半刻钟,天色暗下去,雨势渐渐停歇。 陈副尉看了眼天色,让官兵们去四周寻些柴回来,天儿太冷,他们身上虽然都披着蓑衣,但也淋的七零八落,需要取暖烘干身上的衣物,不然容易生病。 马六忍不住凑过去道:“头儿,今天太冷了,正好要生火要不顺便开个灶?咱们的饼子实在太干,咽不下去,车上还有不少腊肉,放锅里煮煮,每人分块腊肉喝点腊肉汤补充体力。”这几日天气不好,一路上都没开过灶,吃饼子吃的都快噎死他们了。 陈副尉点头同意下来。 他们常年在外奔波,因为是送犯人们流放,路上没法骑行,但还是准备了一匹马,拉着载货的板车,车上放着他们一路吃穿用度的东西,虽然就三十来个兵,但也备的齐全,大铁锅是有的,盐巴也有,还有烧酒,路上偶尔路过镇子或者村子,还会买点食材或吃食。 车上的腊肉就是他们之前路过镇子去买的,买了整头猪的腊肉,顺带还买了些干柴,但干柴所剩不多,烧不了多久,一会儿把干柴烧起来,找来的湿柴架在上面多烧会儿也是一样。 一半的官兵出去找柴,陈副尉掀开板车上的油布,取出水桶烧酒和铁锅,提水的去提水,架锅的开始架锅。 他们歇脚不远处就有条小溪,水质不错。 他们这行人没有伙头,平日里开小灶也就是架起个大锅,里面加水烧开,再把食材一股脑丢进去煮熟就行,根本没有味道可言。 “头儿。”马六忍不住唠叨跟陈副尉唠叨,“咱们要是有个伙头就好了,以后一定要找个会烧火做饭的跟着咱,吃了一路自己做的吃食嘴巴里都快淡出鸟味了,我想吃大肉包子,卤肉配烧刀子,浑身都得劲。” 他们煮出来的吃食,实在难吃的紧,但这种环境,能有口热食都算不错,这些流放的犯人,一路吃的都还是粗粮饼子,硬的跟石块不说,还硌嗓子,至少他们吃的都还是白面烧饼。 陈副尉没说话,会烧菜的伙头人家又哪里乐意干这种辛苦的差事,随便去个军营的伙头营都比跟着他们东奔西跑的强。 许沁玉这会儿已经醒了,正望着不远处忙碌的官兵。 这些官兵距离她不远,他们说话声她都听了去,想到马六说的话,她心中一动,原本还想着怎么借用一下他们的锅,现在就有法子。 这些人不会做饭,别的她可能不会,烧火做饭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正好还能让裴家人也跟着吃口热乎的。 她把怀中的两个孩子塞给裴嘉宁,“宁姐儿,你看好凤哥儿和芫姐儿,我去去就回。” 裴嘉宁刚才也被淋得不行,不顾闻氏眼巴巴的望着她,也跑来巨石下避雨。 裴嘉宁还在睡着,迷迷糊糊接过弟弟跟小侄女又继续睡下。 闻氏见儿媳起身,忙不迭问道:“玉娘,你这是去作甚?” “娘别担心,我过去跟军爷们借点热水。” 许沁玉胡乱扯了个理由,闻氏胆小,她要说去跟这些军爷毛遂自荐去做吃食,闻氏得担心死。 闻氏欲言又止,这些官兵虽从不打骂她们和犯人,但也不好相处,每次她去讨要热水和吃食,都是要付点银钱的,她身上还剩下些首饰,可那也是到了西南之地她们安家的本钱,儿媳现在病也好的差不多,她是舍不得再动剩下的这点首饰去换热水。 许沁玉过去陈副尉身边,温言道:“副尉,你们可是要找伙头?我正好会做饭,要不今天这顿就让我来试试?” 陈副尉看了许沁玉一眼没说话,马六张大眼瞪着她,“你会做吃食?” 这次的罪臣家眷是京城四皇子一脉和安平公一脉,这个小娘子好像也是侯府的嫡出姑娘,世家姑娘怎么可能会烧火做吃食。 许沁玉苦笑一声,“虽是德昌侯府的二姑娘,可在府中的日子……” 陈副尉跟马六都是京城的兵,当然也知道这小娘子的情况,连他们都有点同情这小娘子,小娘子是德昌侯府二姑娘,本来跟四皇子定亲的是三姑娘,结果最后一纸诏书同四皇子定亲的成了她,还要跟着四皇子流放边城。 想来是在侯府不受重视不被宠爱,才学会做吃食的吧。 许沁玉这话虽是博同情,但也不假,见这些官爷露出同情的表情,她接着说,“所以我的确会做吃食,味道也还成,还请军爷信我,若是做不好,我赔你们食材可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