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菁放轻了脚步,悄悄挪了过去。 …… 正厅外,日头渐渐大了,裴歆和裴清菱还站在门外,传话的丫鬟进去了大概半个时辰,还未曾出来迎两人进去,如此怠慢,任谁都能看出些不对劲来。 裴清菱站的腿酸,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里头出来人,便忍不住抱怨道:“大姐姐,咱们还要等多久?我腿都酸了。” 裴歆稍稍抬了抬头,迎着日光,杏眼微微一眯,却道:“想来是陆伯母有事耽误了,一时不得空见人,不如我俩先离去赴花宴,等一会儿再来,那时候陆伯母大概就有空了。”说罢,又跟一旁守在门外的丫鬟说了两句,让代请陆夫人安,然后就拉着裴清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裴清菱一脸懵的被带走了,只留下门外的丫鬟,见情况不对,忙转身进门去传话。 “她走了?” 厅内,曾氏听了丫鬟的话,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清脆,“你看看,方才你还说我拿乔,端着婆婆的款儿,谁知人家裴家姑娘脾气大,本事硬,压根就不吃我这一套。” 这话是对着秦夫人说的。 秦夫人也很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等的不耐烦,扔个借口转身就走,实属难得,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法子。 虽然看着热闹,但秦夫人还是出声宽慰道:“你也别生气,到底来日都是一家子,总有你摆威风的时候,这会儿人都还没进门,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表姐。”曾氏还是不大乐意。 秦夫人见状,摇了摇头,随手招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几句。 曾氏好奇,待那丫鬟出门,忍不住问道:“表姐你让人去干嘛了?” “自然去追裴家那两位姑娘,人家第一次来,不认路,我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秦夫人笑着回道。 “不认路又如何,那丫头本事大着呢,方才在门口不也是沉着气,等人闹起来,让你家的下人出面打发了那位许家姑娘的嘛!可见她是个有心思的,不必表姐你操心。”曾氏说罢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望向门口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夫人见她神色淡淡,此次来自己这儿,提起那位裴家姑娘时神色言谈之间也不似之前那般满意了,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却没有多问,她知道自己这位表妹的秉性,若能说,早就拉着自己的手将心里的话倒个干净了,这会儿只摆谱却不多解释,可见是说不出什么的。 “对了,明修的乡试准备的如何?秋来可有把握能更进一步?”秦夫人的话忽然转到了陆明修身上,如是问道。 说到自己儿子,曾氏的神色明显好转,瞬间笑容满面,“还行,听陈夫子的意思,若无意外,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 秦夫人一听,就知道此事稳了,那陈夫子可是永历七年的探花郎,学问深厚,只是没什么家世背景,人又老实,不忿于官场的弯弯绕绕,进翰林院不到两年就被排挤了出来,后来又辞官去书院做了夫子,专门研究诗书学问,颇有几分名气,也教出过不少举人乃至进士,他说八九分的把握,与十成也相差不远了。 “那就好,这可是关系仕途的大事,不能马虎,一旦明修考过乡试,成为举人,就有了实实在在的功名,届时即使不去参加会试,金榜题名,也可走举荐这一条路,再加上几家姻亲的助力,到头来也不至于辱没了那孩子一身的才学。”秦夫人笑道。 这话听的曾氏连连点头,“是呀,明修聪慧,又有才学,只可惜身为世家子弟,要与寒门角逐,于科举入仕太难,不然也不必靠姻亲来成事了。” “正是如此。” 正说着,外面有丫鬟进来,“大夫人,陆夫人,知州夫人到了。” 一听这话,秦夫人和曾氏一并起身,收拾着出门,亲自前去迎客。 另一边,裴歆带着裴清菱走出不远,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着往哪儿走合适,上辈子来这个别庄都是十多年前,且那时自己去姑父那儿办好了事,陆夫人欢喜,这赏花宴还是她带着自己来的,席间又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介绍给各家夫人小姐,那时的种种恭维礼遇暂且不提,如今自己一个人,带着裴清菱和两个丫鬟在这别庄,倒有些迷路了。 裴清菱还惦记着正厅那边,小声问道:“大姐姐,咱们就这么走了,陆伯母会生气的,不如回去看看?” 裴歆回头,无言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明显。既然都找借口离开了,还回去干嘛? 她知道陆夫人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而陆家绕过自己,借庞氏之手送礼去赵府,又何尝不让她介怀呢!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