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的敲打的声音停歇了,女子便拎着木桶朝院外走去,等她回来的时候,木桶里已经装满了水。 钟芫回屋后,箫怀执便不动生色地收回了视线,他如今身体孱弱,目之所及也不过一间内室,别说逃出宫去,就是反抗那宫婢更是都是困难。 更何况如今的他还被那铁链锁着。 此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纸灰的味道,箫怀执下意识拧起眉,然后抬眸看向了屏风。 果然,是那婢子正在烧书。 隔着锦纱箫怀执辨出那书封上的颜卿字迹,然后他忍不住开口道。 “本宫当初将这书帖给你,可不是让你用来生火的。” 男子的声音似有几分无力,钟芫听着却抿唇笑着,“那……殿下是给婢子考功名的?” 箫怀执一时语塞,他发觉自己总是会被这个女子三言两语气到,可他闭嘴之后却听到钟芫的声音幽幽传来。 “今日婢子去太医院求了两根老参,本想给殿下煲些参汤,可又怕补得太过,让殿下亏了气血,想来想去,还是给陛下送去合适。” 箫怀执听钟芫提到箫成玉,脸色便顿时冷了下来。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皇兄对着这婢子都可以算是纵容。 他甚至一度以为这女子与箫成玉…… 想着箫怀执的脸上又有些微热,他烦躁地坐起身,却又不小心地扯动到伤口。 房间里隐隐传来一丝血腥味,钟芫放下炭盆目光转上床榻,然后缓缓勾起唇角。 “之前就与殿下说了,伤口好不容易才渐渐好转一定要好好养着,可殿下似乎总听不到心里去……” “既然殿下喜欢伤着,那婢子便依了殿下的意思好了。”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箫怀执听着刺耳,碍着自尊他自是不可能与这小小的宫婢低头,可内心上他也知道这些日子钟芫为了给他疗伤废了不少心神。 男人的纠结几乎是写在脸上,钟芫静静的看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延展。 也不知当初的皇后是如何养的,他们魏宫这位二殿下,不仅是不善心机,甚至还有几分宽厚仁慈,便是如今被她囚着,似乎也从未下狠心去恨她。 钟芫走到床榻前缓缓拉动锁链,男人的手臂便被吊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殿下再不听话,婢子就把殿下脱光了赶到外面……” “你大胆——” 箫怀执怒视着钟芫,脸上却因为怒意而泛起不自然的红醺。 此时钟芫却缓缓在床榻上坐下,目光大胆而放肆的描绘着男人胸膛的轮廓。 “婢子胆子大不大,殿下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箫怀执被气得语塞,可此时的钟芫眉眼弯弯地望着他,箫怀执瞪了会只觉得疲累,索性闭上了眼眸不再看她。 直到箫怀执彻底平静下来,钟芫才不疾不徐地拿起伤药给他包扎伤口。 “殿下这伤需要静养,若是殿下不愿以后日日被婢子奚落取笑,便好好养着,等身子好了,才能离开婢子不是?” 女子的声音柔软轻缓,箫怀执原本的满腔怒火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发泄,他睁开眼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就不怕我伤好后杀了你?” 钟芫眼眸微垂,闻言却缓缓理了下微乱的发髻。 “等倒时候再怕也不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