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和他背后的人,盘踞江宁政坛十数年,太乱,太深了。 所以她刻意引导,那个“不存在的来电者”,就会被大伯他们误以为是林长兴身边的卧底。 也只有林长兴身边的人,才能完全解释为什么陆小萄能够准确知道大伯到达江宁的时间。 “小萄啊……” 大伯放下手里的茶杯,面上又恢复了往日和蔼的笑容。 陆小萄松了口气。 “你还有没有什么,没跟大伯说的?” 这口气还未完全松懈,就被瞬间提起,她的视线立刻僵直了。 “没有。”她尽力微笑着摇头。 这是陆小萄自坐下后,和大伯的第一眼对视,她深知,现在是最重要的一刻,她必须绷住。 时间流逝漫长,连鸟鸣声都像是被降速。 大伯脸上的笑意,终于在陆小萄掐着自己指尖、已经感觉不到疼的那一刻完全绽开。 “好,”大伯脸上的笑,到底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她已经分不清了,只听见他说,“我们小萄长大了,也懂事了,你想知道的,等到时机成熟,大伯会完完本本地告诉你。” 他伸出手,在玻璃桌上点了点:“大学准备考哪里?听你双双姐姐说,你成绩挺好,考到北京来怎么样?” “我……”她拭了拭手心的汗,“我还没想好。” “政法大学,这所学校不错,小萄你考虑一下。” 话音落下,大伯已经起身,背过手,朝着一直叽喳的鸟鸣处踱步去,抬头环视花园的春景。 “陈可欣和秦书泽那边,他们会以为是警察救的,大伯都打点好了,他们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文件袋的事,你也当作和你没有关系。” 明明看起来已经通过了大伯的审问,陆小萄心底依旧觉得没底,她只得蹑蹑点头:“我知道了,大伯。” …… 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陆小萄终于看清门把手上的金属微光。 “什么检举材料?”她反问身后的宿冶。 “那天晚上,你神色匆匆来找我还猫,又突然要我打电话给秦书泽,我在你走后,又给他打了电话,还去了他家,他居然不在家。” 身后似乎是宿冶在慢慢迫近,她开始觉得热了。 “次日,你、江嘉许、秦书泽全部请假,陈可欣来学校也看起来精神不济,然后那天中午,林长兴被调查的消息就在新闻报道了。” “林依依是直接从学校被带走的。” 他完全地贴在了她的身后,滚烫的热流如同岩浆般从她后背浇下。 “带走她的人,虽然是便衣,我还是看见他们无意透露的标志,是缉毒警察。” “我私下花了一个月时间去调查林长兴,也不过刚刚摸到一点点证据,但检举林长兴的材料我看了,内容详实充分,没有几年的积累,根本不可能做到。” “小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