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熙一听震惊不已,整个人愣住说不出话。 他不是李家人?那他爹是谁? 毛氏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七年前镇东侯受政敌污衊叛国罪,被圣上下令满族抄斩,你爹乃是镇东侯次子聂朗,受其牵连惨遭处死。咳咳你爹死后,娘远离都城南下做了舞姬,刚去不久便被李老爷相中。之后又过了几天,才知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 才和李家老爷发生关係几天,肚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对方的。现在回想起来,毛氏当时正值二八年华,无依无靠,得知肚里有罪臣之子的种,吓都吓哭了,甚至考虑过打掉孩子。 但她放弃了,到底是亲骨肉捨不得,况且还是心上人唯一的子嗣,必须替聂家留下血脉。可这孩子出生后不能姓聂,否则定将引来杀身之祸。 「娘一直瞒着此事。后来老爷回都城,娘本打算生下你后就离开老爷在南方置办的私宅,但你生来体弱又高烧不退,老爷没留钱财下来,娘生怕你夭折只得投奔李家,谎称你是老爷的孩子。」 就算在李家受人欺辱打骂,但至少在老太太照拂下衣食无忧,不必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对毛氏而言,尊严和自由都没有儿子的命来得重要,是以她撒谎了,顺便让儿子与聂家彻底摆脱关係,得到新的身份。 五品官员的外室子虽不受人待见,却也好过被赶尽杀绝的罪臣后裔。 再后来的事不必毛氏多说,李云熙心里也有了底。母亲因为撒谎而心中有愧,这才任由正室奴役打骂,甘愿遭人白眼被骂下贱。 镇东侯一品大官 由于太过震惊,李云熙一时半会没能做出反应。见此,毛氏强牵起嘴角笑道:「说起来,你的名字还是娘给起的呢。云熙,『被云遮蔽的光明』。娘不要你替聂家沉冤昭雪,只希望永远没人发现你的身世,但求你今生平安,默默发光。」 听到这里,李云熙的泪水忍不住溃堤,夺眶而出。 再显赫的家世,一旦背上叛国罪的罪名,也都将成为世世代代永远的枷锁。 「过去是娘无能,只能想出这种方法护你周全。如今咳咳!你别怪娘先走一步,去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吧,离开李家。」将多年来一直隐瞒的秘密摊开来,毛氏心里一松,说完便咽了气。 李云熙悲痛欲绝,却将毛氏的话铭记在心。他要离开李家,断了多年的谎言。 *** 毛氏无名无份,死后李家没有花钱给她操办丧礼,而是随意雇了个人找地方埋了。李云熙恳求老太太让他亲眼送母亲下葬,老太太心软,于是答应让他跟人一起去城外将毛氏埋了。 当李家雇的人忙着铲土时,李云熙也没间着,左右张望周遭环境后,寻了个隐蔽的树林走去。 他俐落撕下几块袖子上的布料,再随手扔下一隻鞋,接着从怀中掏出事前设陷阱捉到的麻雀。麻雀早已在出门前被他掐死,此时用小刀划开尸体,血便簌簌地往下流。 李云熙面无表情地将血洒在碎布和鞋上,又在周围的土地和树干抹了一些。完事后他将麻雀尸体收好,头也不回跑了。 负责替毛氏下葬的男子终于忙完活,转头去寻跟着出来的孩子时,却怎么也没找到人影。他喊了许久无人回应,只得烦闷地咒骂了声,四处去寻。 当看见树林间染血的碎布和鞋时,他惊得脸都白了。为了不被李家问罪他没敢回去,但还是在当晚被李家派出的下人带回去追问,不得已只好坦白。 「俺、俺埋完尸体后不见那娃儿,后来在树林里找到些碎布和鞋,但是那上头都是血,旁边也有好多血,一定是被野兽吃了,真不关俺的事啊!俺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其实现场的血并不算多,只是男子M.ZGXxh.ORg